明暮雪和明母默默的站在原地，對視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明母先敗下陣來，嘆了口氣。
「來，陪我坐一會兒吧。」
明母在院子裡的藤椅上坐下，指了指身邊的位置。
明暮雪看了看她，終於還是走過去坐下，並且把手裡的香水遞給了明母。
「給你的，生日快樂。」
看見香水，明暮雪又想起昨天跟李太子爺一起逛街的場景。原來，他說的阿姨就是她媽媽啊。
明暮雪神色落寞，明母卻開心的很，她打開香水盒子，拿起精緻的水晶瓶，湊近了鼻子輕輕嗅著。
「味道真好，我很喜歡。」
明暮雪淡淡的垂下眼帘：「喜歡就好。」
之後，母女二人仿佛已經沒有話題可聊，又是一陣沉默。
「你，今天下班挺早的，朗月、小谷還有高陽，他們都還要一會兒才能來。」
明母看得出來，是十分努力的在找話題。明暮雪看看明母，心裡有些無奈。
「沒關係，反正還早，就等一等吧。」
「好。」
就在明母以為談話又要冷場的時候，明暮雪主動開口了：「今年生日不大辦了？」
明母愣了愣，然後笑著搖頭：「往年都是你高叔給辦的，他喜歡辦的熱鬧些。今年不了，我和老李都喜歡安靜，就想著一家人湊在一起吃頓飯就好。」
明暮雪冷笑：「不知道你對李叔的新鮮感又能保持多長時間。」
這話一出，明暮雪自己都後悔了。她明明不想把氣氛搞僵的，可怎麼又說出這種話？
本以為明母聽了這話要生氣，可是沒想到她沉默了一會兒，竟然輕輕的笑了。
「也許你不相信，可是我對我每一任丈夫都是真心的。我愛上他們，所以想要嫁給他們。只不過經過婚姻洗禮的愛情，慢慢的就會展現出它原有的樣子，當愛情不再是原來的樣子後，我認為，這樣的婚姻就沒有必要再維持。否則，這也是對曾經愛情的不尊重。」
明母的這番理論，明暮雪完全不能理解。
「你要的愛情到底是什麼樣的？朗叔叔、湯叔叔、高叔叔，他們每個人都是很好的人，你忍心讓你所謂的愛情傷害到他們嗎？」
明母淡淡的搖頭：「沒有了愛情還硬留在他們身邊，這才是真正的傷害。」
明暮雪看著明母，眼睛裡滿是不贊同：「你太自私了。」
明母臉上的笑意微微變淡：「也許吧。可我為什麼不能自私一點呢？你朗叔叔嚮往的是草原，所以他騎著馬奔馳在廣闊的草原上。你湯叔叔嚮往的是音樂，所以他讓他的男高音唱響在全世界的各個角落。至於你高叔叔，他喜歡錢，所以他把全部精力都給了公司，給了工作。他們都愛我，可是最愛的卻不是我。而我，我最想要的是愛情，當我的愛情不能換回同等的回報，我為什麼不能選擇放棄他們，而去尋找最愛我的那個人呢？」
明母認真的看著明暮雪，看著這個她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女兒：「小雪，人各有志。我明辛生活到現在，做的任何一件事都問心無愧。無論是對你幾個叔叔還是對其他人，我都用不著愧疚。我唯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
明辛生的話說完，明暮雪愣了愣。這是明辛生第一次對她說對不起。
「小雪。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有些事情我沒有辦法對你開口，雖然我有我的苦衷，可我這麼些年來所做的一切，的確是沒有顧及到你的感受。所以，對不起。」
明暮雪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來了明母的一句抱歉。可是當她聽見這句對不起的時候，她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開心，反而難過極了。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錯過的終究還是錯過了，在她最需要母親關心的時候，明辛生終究還是缺席了。
「說這些做什麼，過去的都過去了，我不想再提。」
明辛生似乎預料到明暮雪此刻的冷漠，所以她即便有些失望，卻還是露出了微笑：「好，不提了。咱們進屋吧，你已經認識你大哥了，我介紹你李叔叔給你認識。他也是很好的人。」
明暮雪想到李勛，心裡又是一陣不痛快。可是這種不痛快她又沒辦法發泄，就只能默默的藏在了心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