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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我家的東西,曉得我是主人!」
張五娘大笑著舉起羽觴,高聲吟哦:「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情向小園。筆下樂 www.bixiale.com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隨後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不等眾人品評,她就追著田幼薇道:「阿薇,阿薇,我詩也作了,酒也喝了,給我作畫!」
眾人紛紛不屑:「你作弊!哪有那麼巧的事!還有你這詩不是你寫的,是別人寫的,不算!」
張五娘叉著腰,臉上浮著淡淡的酒暈,笑道:「又沒說必須自己作詩詞,只憑好或是不好,你們誰敢說這詩不好不應景?那就立刻寫一首來看呀!」
在場眾人雖然都通文墨,卻沒人敢說自己能作出比這個更好的詩詞,於是只好嚷嚷著,看田幼薇作畫。
田幼薇抬頭看著前方,梅枝上剛好歇了兩隻麻雀,梳毛翹腳,跳躍枝間。
於是低頭挽袖,細細描摹,不一會兒,畫便出了雛形。
雖寥寥數筆,卻別具神韻,那鳥兒似是飛出紙間,花也意外生動。
然而又別樣的古樸雅致,讓人看了說不出來的舒服安寧。
周遭的嘈雜聲漸漸安靜下來,眾人驚愕地看著這個從餘姚鄉下來的小女子。
都說只是窯場主的女兒,玩泥巴燒瓷器,玩出了些名氣,但也只想著,不過是匠人手藝而已,算不得什麼,做瓷器還可以,畫畫什麼的必然難登大雅之堂,難逃匠氣。
卻沒想到,竟然如此出色,如此有靈氣神韻,這功底,不但把在場所有人比下去,即便是外頭那些長年累月讀書作畫的名人雅士,也不見得有多少能比她更強。
田幼薇並沒有關注眾人怎麼看待她,她作畫就是作畫,制瓷就是制瓷,心無旁騖。
畫畫時,她就是那枝筆,心意相通,筆隨心走。
制瓷時,瓷泥就是她,要做的物件就是她,活的,它原本該是什麼樣子,她就給它做成什麼樣子。
雖然只是小尺寸,她畫的時間也有些久,等到畫完,又落了款,天色已經漸晚,夕陽西下漸黃昏,整個梅園真正枝影橫斜。
張五娘慎重地提起畫紙,嚴肅地展示給眾人看:「畫得好不好,字寫得好不好,你們自己品。」
眾人靜默片刻,爭著要搶:「五娘作弊,這畫原本應該是我的!」
張五娘大吃一驚,刷地跳到桌子上,將畫高高舉著,疾言厲色:「你們幹什麼!以後還想不想來我家玩了!竟敢和主人搶,有道理沒有啦!」
說著叫了幾個粗壯有力的僕婦過來:「把我的畫送回去,少一根髮絲兒我都饒不了你們!」
眾人不敵,只好眼睜睜看著那副畫被送走。
一個少女最先反應過來,衝到田幼薇面前拽著她的袖子大聲叫道:「姐姐,姐姐,給我畫一幅畫吧!求你啦!」
「你做什麼!」張五娘硬生生把少女的手掰開,大笑著道:「按著規矩來!」
言罷學著男子的模樣一甩裙角,往茵席上一坐,大聲招呼下人:「曲水流觴,來!」
華燈初上,整個梅園美麗而熱鬧。
少女們喝多了酒,醉眼朦朧,有人唱歌,有人彈奏,也有人搖搖晃晃站起來要和田幼薇比拼畫技和書法。
田幼薇一共只畫出兩幅小畫,一幅被張五娘拿走,另一幅則被一個叫做徐清溪的富家女拿走。
田幼薇雖不能飲酒,但看著眾人玩樂也是很高興。
張五娘表現出與平時完全不一樣的豪爽性子,領著她到處認人,一場賞花宴下來,田幼薇基本將在座的人認了個七七八八。
好些人都約好要去她的鋪子裡看瓷器看貨,搞得田幼薇心花怒放,恨不得仰天長笑。
廖姝性子安靜,又有心事,沒怎麼跟著她去認人,而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小口喝酒,出乎意料的是,錢茜與她格外談得來。
對於廖先生父女的往事,吳家長輩是知道的,小一輩的人就不清楚了。
廖姝想著錢茜和吳悠回去後都會從長輩那裡知道,加上她們今天一直陪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