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逐漸安靜了下來,一股股血腥味正在向遠處散去,一切宣示著戰場的殘酷。就在這斷垣殘壁之間靜靜的躺著許多戰死士兵的屍體,他們滿身是血污,他們身下的土地也被染成鮮血的顏色。
這個時候,有一個小分隊正在檢查屍體。一個年輕的士兵喊了一聲:「隊長,這邊還有活的。」
一個年紀稍微年長几歲,鬍子邋遢的男子走過來看了一眼抽搐了幾下的士兵,摸了摸他的脖子,嘆了一口氣說道:「他身體已經很涼了,脈搏也非常微弱,恐怕已經沒救了,算了別管他了,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人還活著。」
他們將戰場上屍體檢查了一遍,將一些還有氣息的倖存者用擔架抬回營地進行搶救。就在鬍子士兵準備離開的時候,突然想起了那個士兵,他蹲在他的身邊伸手按在他的脖子上,然後趴在他的胸膛上停了一下,無奈的說:「他,真的是堅持不住啊!」
他翻了翻他的身上,從他的懷裡掏出一個染成紅色的信封遞給一旁一個年輕的士兵,說道:「把他的信送回家吧!」年輕士兵接過信封小心翼翼的放到一個盛滿信封的麻皮袋子裡,輕輕說道:「這是第一千二百八十九封信了!」
鬍子士兵摸了摸自己懷裡的信封,不由得低下了頭,深深嘆了一口氣,然後堅定的說:「一千二百八十九個兄弟們,你們走好,我會把弟兄們的家信完好無損地送回家的!」
鬍子士兵說完後沉默了半晌抬起頭冷冷的吩咐道:「哥幾個,來吧!把剩下的這幾位弟兄們搬過去吧!」
過來了幾個士兵抬起最後的幾具屍體扔到一個山溝里,隨後搬來幾罈子酒打開壇蓋,用瓢舀起向山溝里的屍體上潑去。
這個時候,風吹著一片片烏雲涌了過來,看樣子要下一場大雨了。
鬍子士兵抓起一個酒罈子對所有的士兵喊道:「敬我們死去的兄弟們一杯!」一頓猛灌,然後酒罈子砸在地上,其他的士兵也紛紛將酒罈子砸在地上。只見鬍子士兵一擺手喊道:「點火!」隨著這一聲令下,無數的火把扔到了山溝里的屍體上,山溝里頓時燃起熊熊烈火。
天色越來越暗了,不多時便下起了鵝毛細雨,仿佛是在為這些戰死的兄弟們送行。鬍子士兵轉過身來喊道:「弟兄們,我們快點趕路,到前面找個地方避避雨!」一群人就這樣在雨中急匆匆地趕路。
雨越下越大,山溝里的熊熊烈火在雨中變得飄忽不定,山溝里有一處屍體突然動了動緊接著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喊聲,只見一個人從屍體下面爬了出來,他的後背上還不時冒出藍色的火光。他連滾帶爬的向山溝外沖入,可是地面已經被雨水打濕,沒等他爬上去便又滑了下來,頓時變成了一個藍色的火人。
突然之間一道閃電閃過,雨水傾盆而下,火勢漸小,最後那道藍色的火光終於被雨水湮滅。他大口大口地喘了幾口粗氣,向山溝外爬去,突然腳下又是一滑,他頓時摔在屍體上滾了下來,他掙扎了幾下昏死過去。
夜已經深了,一個人影從夜雨中掙扎著坐了起來。顫抖著身子緩緩爬起,掏出一把匕首刺進地里借力爬上小山坡,然後滑了下去。他連滾帶爬的不知走了多久,突然發現前方有一束亮光笑了過來。原來在半山腰處有一個山洞,想必肯定也是躲雨的人正在點火取暖。想這裡他抱了一下雙臂,感覺溫暖了許多,腳下也加緊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