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凌默然的平視著前方,任一雙雙形色各異的腿腳從自己的視線里來來回回,對謝寧的話無動於衷。
謝寧抿了抿嘴,身子一歪,靠在了腰背挺直的聞人凌身上。
聞人凌頓時渾身僵硬,但他忍住了想要躲開了衝動。
可是謝寧並不滿意他的表現,皺著眉,她嘟囔道:「喂,你這樣子讓我和靠在牆上有什麼區別?拜託,你是人,不是石頭好不好?」
聞人凌臉色下沉,猛然閃開,沒有防備的謝寧一個趔趄就往地上摔去,幸好她反應不慢,及時用胳膊肘撐在了地上,沒有摔倒。
抬頭,瞪了木頭一樣站在一旁的聞人凌,她很不高興地道:「我那麼信任你!」
聞人凌眸光一閃,平靜地說:「你我素未平生。」
謝寧坐起身,歪在牆上,仰頭望著聞人凌,輕笑:「你是說你是個不值得信任的人?」
聞人凌眉角微動,沒有說話。
謝寧繼續說:「雖然你我素未平生,但,你既然留下了,就說明你已經選擇了信任我這個陌生人,我一向認為信任是相互的,所以,我才立刻信任了你……難不成我還不能信任一個把命都交給我的人?更何況,我已經說過,你留下,那你就歸我指揮……呵呵,看來你根本還沒有已經暫時賣身給我的覺悟啊?小子,得罪了主子的僕人,日子可是會很不好過的。」說到最後,謝寧痞笑了起來。
聞人凌眉頭緊皺。
從來,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和他說話,也從來沒有人和他說過這樣的話。
眼前的這個只是少年的男人,真的值得他信任,值得他改變原來的計劃,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嗎?
看著動也不動的聞人凌,謝寧笑的更加歡快,「小子,現在才猶豫,晚了……被小爺盯上,嘿嘿,你認命吧!」
熱辣辣的太陽下,聞人凌看了一眼在陽光下笑的肆意笑的毫無形象的她,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種複雜的他自己都不明白是什麼的情緒。
是羨慕他可以笑的如此隨心所欲?
是嫉妒他擁有自己從來不曾擁有過隨性?
還是討厭他肆無忌憚的笑?
與聞人凌的視線交匯,謝寧聳了聳肩,突然收起了笑容,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很無趣地道:「好了,小子,不要那麼嚴肅那麼緊張,既然你不打算信任我,那麼就當你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吧,我為你醫病,你呢,做好我交代的所有事,在我找到下一個想要醫治的病人後,我們好聚好散,互不相欠。那麼現在,做為我僕人的你,去為主人我準備一輛可以舒服的一邊曬太陽一邊睡覺的交通工具吧,我們該上路了。」
說完,謝寧閉上眼睛靠在牆上,曬太陽。
熱乎乎的陽光,讓她滿意地揚起了嘴角,滿臉慵懶舒服的表情。
她滿意了,可是聞人凌的眉頭卻皺的更緊了,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沉悶。對於一個名字身世全然不知的陌生人,保持距離,就當這是一場交易根本就是他想要的,但為什麼,這些話從那個人嘴裡說出來之後,他向來冷漠的心竟然會不舒服呢?
握緊拳頭,把這些不該有的念頭甩開,聞人凌轉身離開,一句話也沒有說。
陽光下,謝寧仿佛睡著了一般。
一刻鐘後,一輛奇怪的馬車出現在了謝寧所在的這條街道上。
這輛馬車,沒有車廂,四周只用了半米高的圍欄圈起來,可是車廂內該有的東西全部都有,睡榻,茶几,廂櫃……這根本就像是削掉了上部廂頂的「破」馬車嘛!
馬車從遠處走來,不少路人都在指指點點。不過鑑於駕車的那個人渾身冷漠,一看就不是不好惹的主,倒是沒人敢大聲說什麼。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馬車停在了謝寧右邊,恰好沒有擋到她的陽光。
「可以上車了。」站在謝寧旁邊,聞人凌散去了渾身的凌厲和冷漠,如果不是他那一身黑衣和黑紅披風,他看起來就是個比較帥氣溫和的男人。
聞聲,謝寧睜開一隻眼瞥向聞人凌所在的方向,然後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不作任何表示的爬上馬車,遇著了親人一般,撲通就把自己扔在了軟軟地睡塌上,舒服的在軟塌一頭的新棉被新枕頭上拱了拱,無比的眷戀滿足。
聞人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