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過來,這就沒意思了。」
唐時從自己的儲物戒指里摸出一小罈子酒來,便落到了這山頭上。
四方台會是不管天黑天亮都在打的,現在便是要近了暮色了,唐時往這山頭上一坐,便像是舊年的文人雅士一樣了。
只不過,若是沒有這跟過來的湯涯,會更好。
唐時真跟這人不熟,不過方才對方使用的那靈術,讓他有些火大。
如今唐時是冷眼相對,湯涯卻是一點也不在意了。
他站在不遠處,只是道:「我只是對自己丟下去的靈術的效果很好奇,你破我的幻境花的時間太長,根本不符合我對你的預測。」
唐時笑道:「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要我合了你的預測?」
只這樣一聽,便知道唐時現在心情不好了。
以前在貔貅樓的時候,唐時還是很會裝的,但現在沒這個感覺了。唐時不裝的時候,就讓人很火大——不對,裝的時候一樣讓人火大。
湯涯一敲扇子,想著自己掌握的那千般靈術,不曾遇到過這樣的情況,看唐時這樣子似乎是什麼也不想說,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湯涯已經跟閣主報備過了,若是唐時這裡出了問題,回去其實也不好交代。更重要的是,湯涯覺得唐時是個能出息的,如今竟然這樣了,他有些不能理解。
其實最不能理解的,還是唐時那眼神。
湯涯算計了一會兒,只道:「藏閣兩個名額,逆閣一個,道閣卻有三個。你恐怕還不知道,東山尹吹雪跟秦溪,已經是被定下來了。名額所剩無幾,也不是沒人準備吸納你,只是你太古怪,可能會動搖眾人對你的信心。」
唐時倒不知道自己竟然變成了搶手貨,他喝了一口酒,便道:「你也別站著了,我穿白的都坐著,你穿一身深色的,也不怕髒了。湯先生,我看你跟那清遠道人似乎有點不和。」
這細微的一點竟然也被看出來了,湯涯笑了一聲,他過來坐下,便從唐時的手中接過了一壇酒,忽然問道:「這是個什麼酒?」
「洗墨閣後面釀的七靈酒,乃是七珠果裡面無色的精華果釀造的。」
七珠果有七種顏色,不過偶爾會出現無色的果子,在晏回聲師叔靜心培育之後,便有了無色七珠果,專門用來釀酒,效果倒是很不錯。
現在湯涯一嘗這味道,便開始盤算起來,指不定貔貅樓又要多一樁生意了。
他道:「道閣腐朽,不懂變通,自謂道門正統,其實裡面的修士們早就壞掉了,那清遠其實已經不算是壞了——真正的人渣都在道閣裡面的。」
也就是傳說之中那種名門正道裡面的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唐時掂著手中那酒瓶,眼底暗光流轉,嘴唇一勾,便繼續問道:「那那個陰閣呢?我以前不曾聽說四方台會竟然還會有什麼魔修出來招人,這一屆似乎不一樣。」
其實這也是湯涯的疑惑,他道:「我來四方台會目的有三——其一,你;其二,夏妄;其三,陰閣。」
為什麼這一屆魔修也會參與進來?多半還是看中了什麼人的。
湯涯一開始還是很疑惑的,道修之中也有不少半路轉成魔修的,可是畢竟不是大多數,更何況是四方台會?現在大荒之中道門八閣占據了壓倒性的優勢,四方台會上,妖修和魔修的勢力已經很久沒有吸納過人了,妖修那邊甚至前幾屆似乎都沒有派人過來看。
大荒之中的妖修,其補充力量一直來自天隼浮島,很少有人去修煉妖修的功法——想想若是有人去了,是要將自己修煉成不人不妖的人妖的吧?
唐時忽然笑出聲來,他道:「這一次浮雲階上來了個妖修,叫什麼巫譽,他是個什麼來頭?」
這人應該是來尋仇的,唐時能夠感覺出對方對自己沒有什麼善意。
唐時因為那幻境的事兒不大待見湯涯,不過能從對方的嘴裡掏出一點消息來,他也不會不問。
這個時候的唐時對什麼都有點無所謂的態度,他還在想自己下一站對陣小梵宗的修士要怎麼出手呢。是用道門的術法,還是直接用小自在天上學到的本事調戲那和尚呢?
這邊唐時的想法,自然是湯涯所不知道的。
他拉攏唐時,自然要付出一些代價,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