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三見蘇小一進屋子視線就始終停留在牆上的那些畫上,風三笑了笑說道:「怎麼,小丫頭也通丹青?」
「丹青?沒有幾十年的浸淫誰又可以說『通』?我沒那份沉積、不敢說懂行。可是萬物有緣皆相通,我可以看出畫裡『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耳』的豪氣、以及英雄遲暮,廉頗老矣的感慨與寂寥……」蘇小笑了笑、說道。
「沒想到懂我者蘇小也!小丫頭你很不錯……若是我國多幾個如小丫頭一般的青年才俊、我與龍老頭也可含飴弄孫安享晚年了。廉頗的苦衷又有誰懂,於己、耄耋之年依舊老當益壯為敵所忌憚,是應該自豪;於國,廉頗的存在卻是悲哀、整個趙國的悲哀,後繼乏人……唉!」風三嘆了口氣、宛若嬰兒般臉龐滿是落寞。
「風老何須妄自菲薄,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你只看到人才的斷檔、可曾去雲麓書院看看年青一代積極向上的努力?」蘇小笑了笑、安慰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蘇小自己做不到,可這並不妨礙她對這個老而彌堅思報國、憂國憂民的老人的敬仰。
「哈哈,是老夫過於矯情了,江山代有才人出……不錯,老大媳婦去燒幾個菜、燙幾壺小酒,我要喝小丫頭飲上幾杯……人生得一知己可謂快哉!哈哈……」風三看著蘇小、朗笑著說道。
「是的,爹爹……」張王氏猶豫了一下,蹲身施了一禮說道。可是張王氏遲遲沒有邁動腳步,眼中滿含憂色的看著蘇小、一副欲言又止的彷徨樣子。
「爹爹,我是婦道人家識不得什麼大義,可知恩圖報我還是曉得的、不知爹爹……」張王氏咬了咬嘴唇,走到蘇小身邊緊攥著蘇小的手說道。
風三看著自己兒媳臉上的憂容、哈哈笑著說:「老大媳婦何必如此慌張?我不過是與小丫頭談談。又不會勉強她、不去就拉出去砍了之類的,她是可以自由抉擇的!我們幾個老傢伙也會尊重她的意願……」
「呼……」聽公爹說選擇權在蘇小手中,張王氏長舒了一口氣。臉上的擔憂之色散去、笑顏再度爬滿了臉頰。蹲了個福、躬身退出房間。
風三見兒媳出了房間,幾步跑到門口、臉貼在門縫處向外看了看,將房門拴好、走回屋角的一個花架處,將花架挪開、小心的掀起一塊地磚,短粗的手伸到地磚下面摸索起來。摸索了一會、也沒見拿出什麼東西,蘇小猶豫著要不要幫幫這個老者。就在此時、老者喜笑顏開的拿出一個小罈子、得意洋洋的對蘇小晃動了幾下、炫耀著!
「呵呵。年輕的時候受了些傷,老了以後身子骨總是不舒服,請來的先生說我以後要戒烈酒……可是身為男子漢喝了一輩子的烈酒。改喝那娘們喝的果子酒、比死都難啊!一家子的人、包括我那小孫兒都防賊似的防著我,我只好想了這麼個法子……呵呵,小丫頭喝一杯如何?」風三將酒罈放在矮几之上、笑著說道。
風三說完也不待蘇小回應,自顧自的拿起兩個茶盞、拍開罈子上的泥封,斟了兩盞酒。將其中的一杯推到蘇小面前,自己端起面前的酒盞放在鼻子前面,深深嗅了幾口酒香、這才將唇貼在杯口、淺飲了幾口。
蘇小笑了笑、端起茶盞飲了一口。酒很烈、喝進去喉嚨感到一陣陣的火燒火燎。蘇小被嗆得輕咳了幾聲、將茶盞放回矮几,看著風三靜待他的下文。…
「小丫頭,京畿可是被你攪得一團糟……」風三的身材矮小,特意坐了特製的椅子、椅子很高,使得蘇小覺得風三說話的時候、自己要仰視才可以看得到他的臉!蘇小皺著眉頭、很是不喜歡這種矮人一頭的感覺。
蘇小挺了挺腰板,將自己的身體拔了個高、稍稍覺得舒服了一些。此時提起京畿樂家的事是何用意?蘇小心思百轉、模稜兩可的含糊說道:「人活一世、少不了做一些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荒唐事。無它、唯尊嚴爾!」
「好一個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當真有巾幗不讓鬚眉的豪氣!不畏權貴、率性為之。有血性!」風三讚嘆的誇讚著蘇小說道。
率性而為?不畏權貴。蘇小笑了笑,猶豫著要是把這個小老頭打一頓、會不會得塊獎牌?
「蘇小。我不得不說你很聰明,知道什麼能做什麼做不得,例如你選擇拿樂家開刀而不是凝香郡主。有時候做聰明人很簡單,只要分得清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