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所長踢了一腳陸海,招手道:「把屍體處理掉。」
剩下的兩個人眼睛睜得老大,就是不上前。
「過來!」程所長大喊。但他忽然感覺背後有什麼異樣,猛一回頭——
差點嚇死!
陸海的頭,從牆洞裡出來了
腦門上血淋淋一團糊。
臉白如鬼魅——分不清是牆壁破落的塵土,還是因為沒了血色。
「你站住!」程所長拔槍大喝,手卻抖個不停。
陸海抹去頭上的血,望著程所長,突然咧嘴一笑。
這笑臉叫人不寒而慄。
程所長從未見過一個活人的笑,能讓他產生如此深的恐懼。
「拿、拿、拿手銬進來!」
沒人回應。
程所長走出牢外,一人打了一耳光:「進去!特麼的給我拷上!」
仍沒人敢動。
「媽的,通通炒魷魚!」他自己拿著手銬回到牢裡,卻見陸海雙臂合併,慢慢舉到他鼻尖下。
「不、不用抬這麼高。」程所長嘟噥了一句,迅速把手銬戴上,雖然稍微安心了一點,但一時不知該拿這犯人怎麼辦,只好叫人先把宋棟抬了出去。剛到門口,幾個人先進來了。
程所長哎喲一聲迎了上去。
陸海也禁不住看了一眼,就像被一股磁力吸引過去一樣。
醫護就地給宋棟檢查包紮,旁人表情既緊張又不知所措,陸海第一次看得這麼仔細。
真有趣,這些小人物如此真切的存在,為什麼?為什麼之前從沒這種感覺?
就連程所長臉上的皺紋都變清晰了。
「夫人,您怎麼來這了呢?」
正是進來的一個女人,仿佛自帶耀眼的光彩,讓這骯髒陰暗的旮旯增添了如畫的美。
陸海覺得她有點面熟,但一時又不確定是否見過。女人約莫40出頭,戴著一副銀框眼睛,目光銳利又帶幾分嫵媚,一身棕色大衣,手上拿著真皮手袋。
貴婦。陸海的第一感覺。
「程光秀。」女人直呼所長名字。她的聲音尖而細,有一點點慵懶的感覺,卻頗具威懾力。
「夫人。」程所長應了一句,就繼續等著女人說話了。
但女人旁邊一個瘦瘦的眼鏡男卻說:「你們捉錯人了,趕緊放人。」
這話頓時叫在場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怎麼回事?
眼鏡男湊近程所長耳邊,嘀咕了幾句。
程所長偷偷回頭看了看陸海。
臉上依舊帶著恐懼,卻夾雜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陸海分神了,沒有細聽他們的耳語。很快程所長便帶著其他人出去了。只剩下那女人和眼鏡男。
這時候,陸海才終於認出這個男人。那次去片場的時候見過,在遇到麥啟豪之前。當時是和崔水水一起。
此刻跟在女人後面,走進牢房。
「貴姓?」眼鏡男問。
陸海不說話。
眼鏡男面帶笑容,不緊不慢地說:「你可以自由了,只須答應我們一個條件。」
陸海仍然面無表情。
「你倒是蹦個字呀?」女人生氣地說。
眼鏡男拿出一張紙擋在陸海面前:「不用擔心,條件完全是你的福利。」
陸海瞥了一眼。
他注意到一行字。
這是一份契約,那行字就是條件。確實,這種條件完全跳出了正常人所能想到的結果。
女人見他不吭聲,把紙奪過來,說:「別談了,走吧。」精緻的臉因為氣憤漲得通紅。
在哪裡見過麼?這個女人實在是似曾相識?
然而,女人的眼神忽地飄過一絲悸動。「小金!這人是不是有點臉熟?」
眼鏡男推推眼鏡,看了看陸海說:「夫人一年中救濟過的人實在數不勝數,記混了也是正常。」
女人湊近又打量了一番。陸海也得以近距離地欣賞如此精美的臉部輪廓。
「啪」的一聲!女人突然揚手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