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個時辰,東邑…成室已遠遠消失在地平線外。
飛艇上拱衛司的武士還好,已經有過一回飛行經歷,回程新增加的九人則面色各有不同。
或享受著第一次上天的興奮,不時透過船廂內的窗戶近距離欣賞高天流雲,又或劃開窗戶伸出頭向下俯視大地山川,還有幾人許是恐高,戰戰兢兢的不敢往車窗旁坐,儘量縮在中間,似乎生怕飛艇會掉下去…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雖說飛艇用的是易燃易爆的氫氣,但線網無比結實,僅蛇紋武士法力幻化所得…須高速鋒利切割或近千七八百度的高溫集中燃燒才可破壞,比現代飛艇還可靠。
王越看著船廂內的形色各異,目光落在幾位滕妻環繞的小公主身上。
成室的這位小公主此時似乎笑的很開心,但王越卻想到了成天子與他送行的那一幕,那一刻他雖背對著飛艇,但兩位駕駛飛艇的蛇紋武士卻是他的眼,所以瞥到了小公主臉上的變化。
成天子的小蝴蝶,可遠沒天子心中…以及他初見時那樣天真爛漫啊
可是以成天子的精明,竟被她瞞過了…仔細一想,還真是有意思啊。
王越走到小蝴蝶一旁,幾位有說有笑陪嫁的滕妻頓時停止了說笑,王越滿臉溫和帶著一抹笑意,伸出手指了指頭頂上方,做出個邀請的姿勢,對小蝴蝶道:「小蝴蝶,想去上面玩嗎?」
兩位隨嫁滕妻臉上剎時一番變化,眼睛裡各自透出艷羨、嫉妒不一的神色,無比複雜的看向小蝴蝶…只恨公子為何叫的不是我,最後只嘆傻人有傻福…這位蛇余公子,一國之君,竟還會陪她幼稚的玩耍。
簡直難以想像。
虞子期和南仲禮文也覺高興,王越未來前途絕不會在汲地止步,整個天下舞台必定有他一席之地,如成室小公主在蛇余國得寵,則天下其他國家面對成室時必定要顧忌下蛇余國…再不敢小視。
「好呀!」小蝴蝶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爽快答應,大方將手伸到王越手中,十分小巧潤滑、柔柔的、軟軟的,大手牽小手,拿捏著身體本能的容易生出一股想要保護的。
王越笑著朝眾人點點頭,牽著她往廂體後方樓梯上到甲板,直上船頭,隨手揮撒出一片無形線網,編織成無形遮蔽,擋住飛艇高速飛行時迎面而來的冰冷氣流。
「夫君,我們玩什麼呢。」小蝴蝶好奇的問。
王越負手看著前方雲海在飛艇下方高速後退,道:「小蝴蝶啊,你知道這世上最好玩的遊戲是什麼嗎?」
回答他的是小蝴蝶疑惑帶著好奇的大眼睛,很可愛,這樣的傾聽,讓人很有說下去的衝動。
於是王越說了下去:「最好玩的遊戲是人生啊。」
他手指著飛艇前:「你看這無邊廣闊的天地,就是我們遊戲縱橫的舞台。」
「我們可以在相對有限又看似漫長的時間裡,可能扮演其中任何一個角色,而無數我們這樣的角色,延展出不知多少喜怒哀樂,就形成了這無比豐富所采的大千世界。」
「在這世界中,有的人角色只有一個,而有的人卻是多個。」
「小蝴蝶…我覺得你應當聽得懂我在說什麼。」
小蝴蝶面色微變,再也無法維持之前的可愛,她只覺面前這個是自己夫君的男人,隻言片語就將她整個人都擊穿、擊透,一切偽裝在他面前無所遁形。
從船廂內走出來,內部、外部仿佛就已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前者,厚實的偽裝包裹著她,讓她在這冰冷的冬季,都感覺到溫暖、安心。後者,卻在剎那間,剝去了她一切武裝,叫她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感受到的,不僅僅是寒冷,還有無比的恐慌。
想起剛才兩位表妹羨慕、嫉妒的神情,小蝴蝶只覺一種莫名的諷刺湧上心頭。
那兩人自以為自己是不通世事傻子,羨慕這位夫君竟陪她玩耍,又怎可知她到底是何等樣人…夫君帶她出來玩,究竟所謂何事呢?誰才是傻子?她不是…眼前這位夫君更不是。
她是如此清楚的意識到這點。
像她那精明能幹的父王,有著成室祖上留下來的諾大基業,卻在東邑困頓腐朽…難有作為。這位夫君…什麼也沒有,隻身獨行,短短時
第三十章 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