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嘲暗諷之下,向夫人的臉一陣青一陣白,不等花會結束,隨便扯了個藉口,拽著向湘頭也不回地走了。
舞陽長公主陰沉著臉,看著向夫人漸漸走遠的身影,心下亂如麻,斜睨了一眼林庭筠,低聲咒罵了一句:「多嘴。」
順和郡主的臉色也不甚好看,畢竟她一直再替向湘說話,結果向湘卻是最有心機那個,如此倒顯得她蠢不可及似的。
舞陽長公主懶懶地起身告辭,緊隨著向夫人的身後離開。
林庭筠猜到舞陽長公主心底的盤算,難怪萬青楠和向湘會頗親近,現下看來也不是多純粹的關係。
向家如今還有沒娶親的嫡子向志寬,相比那些上門提親的人家,身份地位都高出了一大截。
讓萬青楠和向家多走動走動,或許一直沒落的萬家還能攀上宗人令大人這門親。
只不過向夫人如此野蠻不講理,萬青楠嫁過去會不受磋磨?今兒明擺著向夫人理虧,可她一句低頭的話都沒有,扯著向湘就走。
和這樣人家做親家,還不如找個身家清白地書香門第,內宅乾淨,外面人脈關係也不複雜。
即便身份上差點,起碼過得舒心踏實。
舞陽長公主卻不這麼想,火急火燎地扯著順和郡主追上向夫人母女,身份架字早就顧不得了:「沒想到明熠那丫頭嘴巴太厲害,分明咱家孩子也沒錯,被她這麼一說倒襯得咱們不是了。」
向夫人略有些遲疑地看了一眼舞陽長公主,訕訕地笑著不答話。
論起「咱們」二字來,舞陽長公主和城陽長公主才是咱們,向家可與她們毫無關係。
她自始沒怎麼搭理舞陽長公主,狠狠地攥著向湘的手,步履不停地進了馬車,馬車開動,向夫人的臉色陡然轉厲,轉身回手甩給向湘一個響亮的巴掌。
「蠢貨,你去招惹彭家人做什麼?」
向湘被突如其來的巴掌打得頭腦發懵,捂著火辣辣的臉頰,低垂的眉眼上掛著幾滴眼淚。
「彭家是什麼身份?這輩子都翻不了身的人家,你跟他們見識什麼?」
向夫人氣急敗壞地用帕子擦擦嘴,陰沉的眉間透著幾分人恐慌的嚴厲,她壓著心頭的怒火,冷冷地端詳著自己塗了紅色蔻丹的指甲:「這些日子你就不准出門了,等這事的風頭過一過再說。」
向湘不敢違拗向夫人的意思,捂著臉哽咽地嗯了一聲,不是她想招惹彭明佳,起初不過是想讓她吃癟,至於後來的事,是瞧見北郡世子爺站在不遠處才故意做的。
她如此想著,心裡對林庭筠愈發忿忿不平。
北郡王妃送走了諸位夫人,又送了彭府兩筐嶺南特供的臍橙以表歉意。
她吩咐人將客人送走,轉身看著屋裡的城陽長公主和林庭筠,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略顯疲累地坐在她們母女之間。
順手拿個黃澄澄地臍橙遞給林庭筠,轉頭嘆道:「往後我只湊你們的熱鬧,什麼勞什子花會堂會,是不再辦了。」
外面的天還亮著,方過正午卻又沒到傍晚的陽光依舊金黃燦爛,既沒有正午的灼熱,也沒有傍晚的微涼。
城陽長公主望了一眼北郡王妃頹然提不起興致,笑了笑:「你們府里也沒個姑娘,北郡王更是連個妾室都不添,你一個人操持,未免分身乏術,等往後季蘅娶了親,讓未來的世子妃替你分擔分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