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與當年周家相交密切的人家都明白,周大老爺是頂好的一個人,誰知道世代忠將,門風清流的人家就養出周二老爺那等狼心狗肺wwん.la
溫季蘅似乎鑽磨透了其中的意味,臉上的神情輕鬆,把玩著手中長鞭的木柄,含笑道:「娘娘心中怕是早有正妃人選,殿下也莫要心慌。」
方才陳文安與阿筠說話時的語氣已然越過表兄的本分,他一時衝動,竟忽略了文王殿下背後還有一個肆待扶持的周家。
正妃之位即便不落入長京城護國公一脈,也不會繞過旁支嫡系。
聖上再苛責當年的荒唐事,也不會讓身為中宮的皇后娘娘難做。
陳文安默不作聲,臉色愈發陰沉,深嘆了口氣才稍減了些煩悶:「身為皇子的無奈,是常人不能體會的困擾。」
他明白能拖一日,卻不能拖一輩子,他的正妃只能姓周,其餘一概不可。
心慌是有的,慌的正是皇后娘娘已有人選,周家在長京被一些拜高踩低的人噴了多少吐沫星子,這一點他心裡清楚。
除了當年甚是交好的林家、蕭家這些深明大義的人家,再沒人與周家結交。
他們躲著堂會,花會,就連宮宴都不曾出席,怕得就是人們異樣的目光,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辦了一次堂會,來得人也寥寥無幾。
打臉面的事不會在做了,夾著尾巴生活,如今大舅舅的嫡女要嫁入林家,周家在長京內才稍稍喘過氣來。
如若身為皇子的他能娶周家的姑娘為正妃,那周家就能在長京城內抬起頭來,不被那起子小人指指點點。
父皇是不會讓長京周家的姑娘為妃的,經不起百姓的議論,可旁支嫡系就無可厚非了。
母后打得是這樣的主意,父皇不說那便是默許。
溫季蘅抬眼朝著叢林的方向看去,見著陰影綽綽的身影已經淹沒在一片鬱鬱蔥蔥之中,才斂回視線道:「殿下也不必悲嘆,凡事都有好與不好雙面性,你身為皇子得到本就旁人多,付出的代價自然也就更重些,若是有信心能堅定自己的喜好自然是好的,若是不能就要想著如何將益處擴大。」
他如淵的眸子裡噙著暗芒,繃緊的唇角沒有絲毫笑意。
陳文安向來欣賞溫季蘅,聞聲若有所悟地點點頭,茫然的雙眼看著隱隱出現的身影,勾著唇角一笑:「回來了。」
溫季蘅並不多言,有些事情只能自己領悟,在不休的琢磨中開竅,旁人多言萬句,不如自己參透其中道理一方。
林庭筠和陳明珠的身影伴隨著馬蹄聲漸漸清晰,見著他們兩人等候在半路,也隨著放慢了速度。
「你瞧,如果看不清季蘅表哥板著臉,他遙遙立在那倒也挺賞心悅目的。」陳明珠攥著手中的長鞭,抬手指了指端坐在馬背上的人。
林庭筠仰著身子勒緊了韁繩,穩穩地停在原地轉了兩圈,笑意盈盈地問:「方才說他冷漠是你,如今又說他賞心悅目,你是愈發難琢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