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庭筠笑而不語,一隻手攥著手裡的絹帕,另一隻手在琉璃窗上比劃著。
「程氏如今也算是罪有應得了。」玉珠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林庭筠,將手裡的紅色珠子串在線上。
「郡主早些歇著吧,明兒宮內製衣局的人來送衣裳,您還得去前院謝恩呢。」
玉珠說著收拾了眼前的針線珠子,起身放在格子柜上。
「嗯。」
她淡淡地回了一聲,心底卻猛然想起今日在宮內發生的事,臉頰漸漸紅了,指尖觸摸在窗子上,比先前更加涼些。
翌日,宮內製衣局的管事公公將衣裳送來,林庭筠謝恩後便自然地朝著林老夫人的安德堂走著。
可行至半路卻又猛地停住,臉上閃爍的光澤漸漸退了,腳下的步子轉了個方向:「回明熠閣去。」
年三十那一夜合家歡聚,林老夫人笑眯眯地揣著一堆紅包,挨個放在眾晚輩手中。
「祖母過年好,祝您大富大貴,身體健康。」
林庭筠緊跟在林錫的身後,接過一個紅彤彤的紙包,觸手裡面的厚重讓她一時錯愕。
祖母每年都會給同樣數額的壓歲錢,怎麼今年看似多了許多,她驚訝地一抬頭,只見林老夫人衝著她眨了眨眼睛,示意不要出聲。
看來自己是獨一份厚重的壓歲錢。
她笑眯眯地將紅包塞進袖中,雙眸閃著高興的光芒,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道:「謝祖母。」
丫鬟們將瓜果茶點擺了滿桌子,一群人聚在一處說說笑笑。
林錫在屋內環顧了一圈,不見六小姐林雙鶴,抓著一把瓜子湊林庭筠身旁道:「出了這麼大的事也不與我說,我還是從下人口中得知的,你們嘴巴夠緊的。」
她恍若未聞的喝著茶,尚好的貢茶,濃郁的滋味讓味蕾甚是滿足。
「等會三哥帶你去出出氣?」
林錫所言另有所指,讓林庭筠不由偏頭望去,蹙眉盯著他滿臉的邪笑:「三哥你也好歹學一學旁人,穩重些好不好?」
她說著看了一眼歪在暖炕上的祖母,傾身湊道林錫耳邊提醒道:「這事以後不准再提了,小心惹祖母不高興。」
林錫眯著狹長的鳳眸沉思了一陣,磕著瓜子,不以為意地笑道:「你太過小心了些,那一會兒我帶你出府玩去?」
林庭筠連連搖頭,想起他上次帶自己出府的事,尚心有餘悸,而且今日年三十,外面肯定冷清的很,也沒甚有趣兒的。
「怎麼不去了?」
他勾著一側唇角,話中似含著另一番深意,揶揄的口吻林庭筠想起那天被溫季蘅突然帶上馬的事。
她忽地臉就發燙了些,將手裡的松子仁朝桌上一放,嬌嗔地瞪了一眼林錫:「你胡想些什麼東西?」
林錫故作委屈地撅了噘嘴,晶亮的雙眼瞧見小妹臉上的紅暈,仍明知故問道:「我胡想什麼了?你可別冤枉我,我只不過想一些正常的推理。」
「去你的正常推理。」她抓著桌上的松子朝著林錫的身上一扔,不悅地瞪了他一眼,攥著帕子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