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起崑崙山下發生的事故,年輕人們總有一種憤憤不平的書生意氣。
不管怎麼樣,憑藉肉體凡胎,強行誅殺惡神的人,絕對是人中豪傑了。
傅天元聽了他們所說的內容,搖了搖頭,感嘆道:「仲禮,仲和,如今形式危矣,老師我入世已深,逃不掉這一劫,你們卻得做好封山避世的準備。」
「啊……」為首的那位弟子名叫仲禮,愣了一下,有些驚訝的說道,「老師,西王不是還在忍耐惡念嗎?」
「它並未……並未……怎能輕易放棄?!」
周邊的學生也紛紛勸道起來。封山,相當於是拋棄所有的根基,在一座小峽谷內過隱居的生活,這並不符合他們的理念。
「唉,你們不懂。天發殺機,斗轉星移;地發殺機,龍蛇起陸;人發殺機,地覆天翻。」
「不僅是神有惡念,人也有惡念,那些士紳的貪念,達官貴族的慾念。」
「特別是帝王之惡念尤甚。」
傅天元沉吟片刻,解釋道:「這一劫,哪怕聖人轉世,也無可抵擋了。整個崑崙山,十人能活一人,也算算不錯的成果了。」
徒弟們還是過於年輕,空有一腔熱血,不懂朝堂之上的齷齪。
神祗影響人類的精神狀態;而人類社會的運行,也影響著神祗的狀態。
就連人類自己都是「人吃人」,「西王」不被影響才是一件怪事。
用人命血祭,防的了一時,卻防不了一世!
血祭的誘惑,實在太大了!
血祭者將獲得「西王」的青睞與喜悅,這是至高無上的權力,能夠推翻大乾王朝的巨大力量!
在這種誘惑下,總有野心家想偷偷做一些壞事,想要顛覆世界。
根本防不勝防!
「你們想啊,既然野心家的出現無法防止,血祭是早晚要發生的事,皇帝會認為,為何不自己去做?為何要便宜別人?為何不讓自己的位置,坐的更穩一些?」
「你們啊,可別把人想地太好。」
「皇帝表面仁厚,但位置並不安穩,朝堂之上暗潮洶湧。面對自己的身家性命,他能仁厚地起來嗎?那些大臣將軍,又會怎麼想?人人自危之下,總有幾個亂臣賊子,對吧?就連我崑崙一脈的道徒,也有大片大片勾連惡神的呢。」
「外邊的世界,滾滾紅塵,誘惑太多了,清理門戶都清理不過來的!」
「老師……」這些核心弟子,都聽得呆愣住了。
真的會出現這種情況嗎?
年輕的皇帝,也是胸有丘壑,圖治勵精,真的做的出這種事?
傅天元又道:「地藏王是如何神隱的?九華山一脈的和尚,是被何人屠戮乾淨的?單純的惡神,能將九華山一脈殺光?必然是天地人之間的合力,才殺絕了那些和尚。」
「人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傅天元掐指算了幾下,只覺得前途混沌一片,長嘆一口氣:「罷了,崑崙派哪怕封山避世,也很難躲過這一劫難,這是滅世危機。倘若西王真的開始吃人,那就只能想辦法和它斗一鬥了。」
學生們更是嚇得瑟瑟發抖。
老師今天突然間這麼嚴肅,形式一下子就變得很糟糕了。
仲禮鼓起勇氣,道:「老師,我們這幾人,如何斗得過西王?」
「怎麼就鬥不過了?」傅天元笑道,「你們啊,經歷的太少。崑崙山之外惡神遍地,那鄉野之人還能聯合起來誅殺惡神呢。你們身懷道術,難道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
「當然了,『西王』之強大,並非鄉野之邪神可以比擬,需徐徐圖之,做好詳細規劃。」
眾人討論了很久,只討論出了兩個方案。
第一,神獸「諦聽」!
地藏王神隱,九華山一脈被屠地乾乾淨淨,但其坐騎神獸「諦聽」卻還活著,被崑崙一脈僥倖救下。
這,是一個很大的機密。
只是諦聽重傷,幾乎沒有恢復的可能,不知其戰力幾何。
總而言之,諦聽是相當重要的戰力,雖然和「西王」無法比擬,能夠在戰鬥中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