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城再次沉了臉色。
這些年來,尤其是這幾年,奉國的狀況的確是令人堪憂,皇上越來越自大,自以為天下始終太平,完全無視連年的災難,有百姓揭竿起義就強力鎮壓,導致民怨日益積深,甚至都有不少的災民逃到南地去。
這天下,確實早已千瘡百孔。
但是他作為臣子,卻從未動過任何不該有的心思。
慕北城此時已經意識到姜樊跟鳳棲潯找他來京城的意義了,他們是希望他能看到這破敗的江山,然後,取而代之。
可……他做不到。
「九弟,阿樊,此事……」慕北城正要拒絕,就被姜樊給打斷了。
「大哥不必著急回答,我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難以決斷。」姜樊看了看他:「長公主苦等你多年,你既然已經來了,還是先去看看他,我已經安排好了,這就可以帶你過去。」
他們原本也沒打算立即就說服慕北城,只是先來探一下他的口風。
若等他了解到如今的現狀,還是執意不肯的話,那他們也只能另作打算了。
慕北城的確心急此事,便先點了點頭。
等姜樊帶了慕北城離開,姜梧桐擔心的問鳳棲潯:「要是他不肯怎麼辦?」
鳳棲潯笑了笑:「岳父大人說他手裡,還有一張王牌,至於好不好用,大概要等慕大哥見過長公主之後再看了。」
姜梧桐好奇:「什麼王牌?」
鳳棲潯揉了揉她的頭髮,低頭飛快地把唇湊到她耳邊輕輕一吻,撩的她心癢難耐,然後告訴她:「你猜——」
姜梧桐……
看著鳳棲潯已經轉身離開的背景,姜梧桐氣得跺腳,我猜你妹啊猜!這她能猜得著嗎?
此時已是深夜,公主府中,主院的燈火卻還亮著。
鳳萋萋早已換上了寢衣,披散著已經干透的長髮,手裡拿了簪子,不停地在撥弄著桌子燭台上的燈芯。
惠姑姑過來看了幾次,她都還坐在外室的小桌旁,不由嘆聲道:「公主,您該歇下了,天這麼晚了,您一直撥燈芯,仔細熏了眼睛。」
又拿了披風給她披上:「夜到底深了,又是冬夜,仔細著涼。」
鳳萋萋搖搖頭,眉宇間有一絲平日裡幾乎見不到的愁緒:「我這兩天總是心神不寧的,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阿惠,最近沒出什麼事吧?」
她實在是格外的不安心。
惠姑姑笑道:「您是又瞎想了,今兒個白天奴婢還聽見外頭喜鵲叫呢,指不定啊,是好事,您就別胡思亂想了,早些就寢吧。」
鳳萋萋嘆了口氣,一隻手按在了心口:「我就感覺堵得慌,像是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
隨後又搖了搖頭,沖惠姑姑擺了擺手:「好了好了,也不早了,你去睡吧,我這就去歇息。」
惠姑姑又開解了她幾句,起身先退下了。
鳳萋萋眨了眨眼睛,大概是盯著燭火的時間久了,真是有點兒眼酸。
她丟了簪子,打算站起來回內室去,抬頭那一剎那,忽然見到門開了,從外走進一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