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啥事兒弄這麼神秘啊?」
老漢給每個人倒上一盅酒,咂摸了一口,說:「這事兒,還真是難說出口,不過這裡是咱們兄弟幾個,我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了。是這樣,我立了個字據,以後我死了,我的家當都留給小澤,你們幫我簽個字,摁個手印,走在我後面的,記得幫我主持一下這個事兒。」
「誒,三哥,你兒子不是還在城裡嘛?一點都不留給他?」
「不留!」老漢說的十分乾脆。
幾個人面面相覷,本來都還挺羨慕三哥有個好兒子的,考上了大學,去了城裡過日子了,三哥說自己不喜歡城裡的生活才回來的,大家也信了,因為三哥不愛撒謊嘛,現在看來,還是另有隱情的?
老漢又喝了一口酒,說:「你們看我作甚,喝啊!這可是老酒,勁兒大,等會沒了就別找我要。」
「三哥,你先說說,是咋回事啊,我們簽字作證,也要個理的。」
大家喜歡衛靖澤是沒錯,可是人家也是女兒生的,女兒都沒權繼承財產,外孫更別說了,這老漢怎麼就一定要都留給外孫呢?
老漢說:「得,我把事兒說明白了,你們也好安心。我那個兒子不孝,我不要了,就當沒這個兒子,就守著我外孫過日子。我遇到他的時候,他都不知道我是他外公,要不是說起平平,我們都不知道自己兩個是祖孫呢!還是老天厚道,知道我兒子不孝,就給我送來一個外孫。」
老頭們交換了眼神,在對方臉上看到了有些複雜的情緒,以前大家都還羨慕呢,現在看來,沒啥好羨慕的,自己至少還是兒孫滿堂,三哥一個人守著屋子,也挺可憐的。
「既然三哥說侄子不孝,我們當然要替你做這個證了,來來來,我們都簽上名,摁上手印。」
弄好了這一紙證明,老漢把紙收進懷裡,說:」讓你們看笑話了,這事兒誰都不准給我說出去。」
「好好,保證不說。」
等衛靖澤來接的時候,老漢已經喝的走路都走不穩了,還是他背回去的。
其他還清醒的人看了,覺得這外孫確實好,比遠在城裡喊都喊不應的兒子要好。
衛靖澤對於這事兒自然是一無所知,只知道爺爺又跟人喝酒了,心裡盤算著,以後要釀一些比較好的酒,讓爺爺這些人喝了不僅覺得過癮,而且對身體沒壞處。
農村的男人喝的酒都比較糙,而且口味重,度數高,他們幹活的時候就是天天在水裡來泥里去的,寒氣入體,喝酒也是一种放松和解乏的方式。
衛靖澤走在凹凸不平的路上,五月的夜風也是柔柔的,帶著微醺的暖意,感覺十分舒暢。而且此時已經能夠聽見一些蛙鳴了,讓人感覺夏天正在加快腳步到來。
老漢酣然安睡了一整晚,而衛靖澤第二天一大早就去田間轉悠去了。
田裡的稻子已經長得十分茂盛了,綠油油的,讓人看著就滿心歡喜。
隨手除去了田裡的雜草和螟蟲之類的,衛靖澤扛著鋤頭晃晃悠悠的往家裡走。
走到半道上,就遇上了瞎婆子,也不知道她一大早急匆匆的去做什麼。
瞎婆子眼睛看不太清,衛靖澤便主動跟她招呼:「姚奶奶,您這是上哪兒去呢?」
瞎婆子本姓姚。
瞎婆子一聽是衛靖澤的聲音,立馬停住了腳步,雖然眼神看不出什麼,可是看表情能看出她不太高興。
「小澤啊,我有話要問你!」語氣還頗為沖。
衛靖澤心一驚,馬上回憶自己在哪裡做的讓這個老太太不滿意了。
「上次你給大家分配種菜的時候,為什麼別家都是幾種菜,只有我家是一種?」
原來是這個事兒,衛靖澤心裡一松,忙解釋說:「我是瞧你眼睛不太方便,又帶著偉偉,祖孫兩個幹不了太多活,所以就只安排了一個,但是你看我給您安排的豆角,收穫期長,價格不錯,而且產量也高,也能夠賺不少錢的。」
「你也看不起我這個瞎子?」老太太的語氣更加沖更加嚴厲了。
衛靖澤說:「奶奶,要是看不起您,我幹嘛幫您?您要是累病了,看病花錢不說,偉偉誰來照看?我的這片苦心您得理解我。」
說到孫子,老太太想想覺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