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舟已緩緩行至湖心。只聽清麗麗的一聲哨聲響起,隨即便劃破了沉沉湖面初始的一片寂寥匿聲。白衣書生的眼睛霎時一亮,嘴角驟然綻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隨即輕聲說了一句:「好事將近!」話音甫落,那人便已飄然向小舟飛步躍來。只見其身輕如葉,飄飄艷艷的落在小船船頭上。
那少女腳步方穩,霎時露出一臉沉斂的姿容,走得近處,綽約優雅地趨前一步,然後挪身下移,玉手相錯,置於腰間,娉婷行禮,然後脆聲說道:「主人,霜茹姊姊已在明州接待了格爾雅丹公主,一切業已安排妥當!」說話方落,眼角之處,陡見一張面目奇醜無比的嘴臉,正自滿含壞笑,目不交睫。只把眼睛牢牢盯在少女身上滴溜溜直轉。一副神情,猶如著了魔似的。
那白衣書生思念方歇,便即微微一笑,說道:「那便太好了!提劍,你們要好好招待雅丹公主,必不能失了禮節!」
那名叫做提劍的少女絕艷動人,聞聲之後楚楚一笑,說道:「這個自然!」說罷,用一對皓白如雪的縴手溫柔嫻雅地撫了撫額前的青絲。那手指根根細長嬌嫩,宛如春根一般,直瞧得魔魚長老心思蕩漾,垂涎欲滴。
魔魚長老這時從後趨上前來,含笑道:「這小娃兒長得好生俊俏!江湖人言:瀟湘宮猶如天宮仙葩,其中佳麗如雲,美艷絕倫。『蕭蕭琴瑟思斷魂,伊人一笑博萬金』。迷醉了多少江湖浪人,艷絕了多少輕沉漢子。雖說我魔魚緣薄,但若有幸能得一睹艷絕江湖的仙露明珠,那可真是我此生的造化啊!」
這種奉承謏語,少女自十歲懂事以來,也不知聽了多少遍。但話說回來,這些被人阿謏奉承的言語,就是再多聽千百遍,確也不會讓人感到厭膩。少女朝著魔魚長老囅然一笑,一臉秋波烘春,說道:「魔魚長老不要再取笑小女了,難得長老遠道枉顧,倘有眷戀**之意,那便隨小女一同顧臨瀟湘宮便是了!」說罷,接著斂衽行禮,動作魅惑,媚眼如絲,直教人慾罷不能。
魔魚長老乍見提劍,早就被她的如仙美貌迷得神魂俱飛,頭目昏然。現近看之下,更覺得她不但長得花顏月貌,嬌俏動人,且舉止談吐,極是嫻雅溫柔,清幽典雅!眼瞅著便要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
站在前首的白衣書生劍眉輕揚,當即朝魔魚長老素手一揮,笑道:「就不要驚擾霜茹宮主了,今次我們身上還有要事,改天必要親自登門去看看我的好妹妹!」
少女聞言後不由的螓首輕搖,狀似甚無奈,隨即輕嘆了一聲,苦笑道:「秋後一別,距今已是一年。主人久久未曾探訪瀟湘宮半次,是不是都已把我們給忘了?霜茹姊姊整日裡把玩著那件主人送的玉簪,睹物落淚,愁情滿懷。如若碰到群花凋零,林燕紛飛之際,更是只能獨嘗冷酒,眼淚漣漣,主人莫不是要害苦我們姊姊嗎?」說罷,忽閃著一對長睫,細細地打量著白衣書生。
白衣書生緘默不語,雙目微閉良久,然後吐出五個字:「你且回去罷!」少女聞聲後怔怔半晌,彷如聽錯一般凝望片刻,隨即施禮作別,頭也不回,再無半點娖娖猶豫之態。
提劍走後,魔魚長老輕聲問道:「宗主,不就是一個圖蘭嗎?他有多大能耐?如何要勞煩您大廢周章,親自來督查?」
白衣書生卻將雙眼一睜,大咧咧地笑道:「圖蘭要投靠我,我給他出的考題便是『一手覆滅雲竹寺』。圖蘭這個人陰險狡詐,但也頗有謀略。他既然要親自邀請我看一齣好戲,試題破解關頭,我便也心生好奇,琢磨不透這個老鬼究竟賣的什麼關子,一切等我們明日便可統統知曉!」
魔魚長老長眉緊縮,疑惑道:「雲竹寺高手眾多,單憑圖蘭區區一人如何奈何得了?我有點不敢相信!」白衣書生聞言卻捻髯微笑不語。
次日下午,霞光初照,一座孤立高塔在雲竹寺中格外顯眼。此塔名喚作聽風塔。聽風塔其實是雲竹寺內一處用作供奉神靈的佛塔,共有十二層,每層各飾風鈴瑞獸,最頂層上砌著花欄涼亭,亭子中心頂部上懸著一口大古鐘,每日早間,晚間都會有僧人登上佛塔,擊響古鐘,以示佛號。但由於其甚是高兀,又是立足山頂,便也可以用作等高眺望。這時一位僧人在暮色之中登上塔來,卻見斜陽將落,殘霞如血,遠天一片蒼茫的紅色。
雲竹寺門庭之前卻是黑壓壓地出現了百十條
第七十二章 天宮仙葩 瓊露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