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院館的鬧劇,以誰都沒料到的方式平淡收場了。
柳忠正出現後第一時間接管現場指揮權,一邊安排人手將傷者送往醫院接受治療,一邊派人封鎖現場,配合校方維護校園秩序,避免發生其他暴力事件。
話是這麼說,可除了那些在人潮擁擠下摔倒在地的、被同伴踩斷了骨頭的可憐蟲們,現場的傷者少之又少。可憐的許秀秀在送往醫院後不治身亡,而全樹光也同樣沒活太久,嚴格來說,只有張若凡一名「傷者」而已。
至於張若凡……雖然現場發生了意料之外的騷動,但他並不是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自然也沒有把他抓起來的理由,退一萬步說,就算有必要,柳忠正也不答應。
起碼先把受傷的孩子送到醫院吧!
於是,張若凡被柳忠正強行送到了這裡,華京市第三醫院,被關在病房裡不讓出門。想來也是,北華大學死了兩個人,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沒把當事人張若凡抓起來就已經很難得了,怎麼可能再讓他四處亂跑?
這裡是第三醫院單人病房,寬敞的房間只有他自己一個人。從未享受過如此待遇的張若凡有些受寵若驚。
明明他根本沒受多嚴重的傷,胳膊上的傷口也只是看上去嚇人罷了,實際都是皮肉傷,縫個十幾針,好好包紮一下,要不了多久即可痊癒。結果,他被迫躺在這間嚇人的病房裡,就算沒病,他也覺得自己仿佛是個患了絕症的病人了。
他本想馬上回家和家人報個平安,也順便關注一下白雪的情況,但現在看起來,他恐怕要乖乖在這張床上躺到明天了。
幸好有柳忠正在,至少張若凡可以找人聊聊天,打發打發無聊的時間。
「我還以為你會不適應呢,畢竟對於你們這個年齡的人來說,這可是件大事兒。」坐在床邊的柳忠正一臉關切的問。
「什麼大事兒?」張若凡問。
「你忘了嗎?你親手殺了你的同學全樹光,難道這還不算大事兒?」雖然言辭犀利,但柳忠正的臉上依舊帶著不溫不火的微笑。
「還好吧,可能因為我神經比較大條。」張若凡隨口回答。
「可不是神經大條啊。」柳忠正搖了搖頭,表情苦澀,「我還記得我當警察時,第一次殺人我差點暈過去,接下來整整一周吃飯都沒有味道,那感覺,簡直太難受了。」
「是麼。」張若凡不置可否。
他當然不能說自己早已經歷過更慘痛的回憶,跟那次比起來,這次的事件壓根算不上負擔。
或許,跟對象有關,跟動機也有關。后街那次,他的行動並不能冠以「正義」之名,他的動機也並不單純,充其量算是「自保」,但這次,他有著不得不這樣做的理由,也有著不得不保護的友人。
一旦當找到了「意義」,自然,也就有了「正義」吧?
「哎,你這孩子啊,不光心裡素質好,頭腦還聰明,成熟冷靜,心也善,明明優點很多,可是怎麼就不努力……」說到這兒柳忠正再次搖了搖頭,收起自己的苦瓜臉,裂開嘴笑了起來,「呵呵,今天咱不提這事兒。」
「嗯。」張若凡點了點頭。
「我一會兒還有其他工作,不能陪你太久。走之前,我有兩件事必須跟你說。」柳忠正清了清嗓子,認真的說。
「兩件事?」
「這第一件事嘛……李衛,你還不進來!」
突然,柳忠正轉頭沖病房門大喊道。
「柳隊長,您叫我……呵呵,呵呵。」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推開房門,傻笑著走了過來。
「你可能不認識他,他叫李衛,本來是個小隊長,不過現在只是個小警員罷了。」柳忠正耐心得向張若凡解釋,同時撇了李衛一眼,同時毫不收斂自己的怒意。
「這個……柳隊長,我也只是一時衝動,您就別笑話我了。」
李衛生得濃眉大眼,虎背熊腰,看一眼就知道他是個練家子,又粗又壯的雙臂肌肉虬結,沒下過苦功夫絕對達不到他這樣的程度。
四肢發達,可那又有什麼用呢?站在柳忠正面前他乖得像個兔子似的。並不是他太懦弱,實在是因為他真的幹了蠢事兒,心裡有愧,沒法硬氣起來。
北華大學體育館發生的暴亂,他要承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