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語岑問出都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勇氣才問出這句話,可當問出來後,她卻又有些後悔和膽怯了。她覺得自己像一個神經病一樣跑來便質問霍靖棠這個問題,真的很傻很天真。
她暗咬了一下牙,便收回和他一直對視的目光,從他的辦公桌前轉身,便要離開。現在的她是不冷靜的,她也無法用平常的心態面對他。只能選擇離開。
霍靖棠看到她明明在問他問題,怎麼轉身就跑了。他也只是遲疑了一秒,便從黑色的真皮轉椅內起身,筆直的長腿邁開大步,繞過了辦公桌,三兩步就追上了秦語岑,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拉住她,阻止了她的逃離。
秦語岑被他攔下,抬眸,冷漠道:「霍靖棠,你要做什麼?」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才對。」霍靖棠的語氣透出難得的溫和,目光裡帶著一抹戲謔,讓秦語岑的心莫名得慌張,「不是在問我問題嗎?怎麼,還沒有知道答案就要這麼離開了?」
秦語岑咬緊著牙關,心跳如擂,這個答案不管是肯定還是否定,對於她來說好像都不是什麼好答案。可是有些現實是必須要面對的,有些話就算再殘忍,也得說出來。
「你的答案對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接下來要對你說的話。」秦語岑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格外的嚴肅和堅定,也暗自深呼吸,給自己鼓勁兒,「如果你不喜歡,這最好。如果的答案是肯定的,那請你不要對我抱有任何的幻想。霍總,你應該知道我是結婚的有夫之婦,不管我的婚姻是好是壞,都不需要你給我同情,更不需要你讓別人來對我暗示什麼。因為就算我以後是一個人,也沒有考慮過再重新開始一段感情。愛與情,是這世間最傷人的東西,我不想受到傷害,所以我不想再談這些。而你霍總,是霍家名門之後,你要什麼樣的姑娘沒有,好好去看看那些比我好太多倍的姑娘們。我祝福你找到對的那個人,一生幸福。」
秦語岑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在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竟然不自覺地哽了一下。那苦澀的味道如黃蓮般在喉嚨深處擴散開來,一層一層,如漣漪蕩漾開來,一直苦到了心裡,那是一種說不出的無奈與心酸。
霍靖棠靜靜地聽完她說的話,冷酷的面容沒有任何變化,只是眸底幽暗深沉下去,那種墨如濃稠的墨汁一樣鋪灑開來,有吞噬一切的力量。
她不敢去看霍靖棠的眸子,但是她依然能感覺到那目光如冰冷的冰棱,直刺向她。這種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可這樣也好,不管霍靖是如席言還是鍾浪所說那樣對她有異於其他女人的感覺,她都要斷了彼此那一絲念頭。她這樣的女人是配不上霍靖棠的,是進不了霍家的門,與其到時被霍家羞辱,不如自己遠離是非。有時候,僅僅是喜歡是不夠的……至少現在的她還沒有勇氣去接受另一段感情,面且對方還是霍靖棠。
說她懦弱也,膽怯也罷,經歷過一次錯誤的豪門婚姻。
她考慮的東西就更多了,身份背景家庭等等。這是沒有經歷過的人不會明白的,那種想要邁開步子,卻又一直無法邁出去的艱難。
她這樣的女人還是不要去禍害全市女人心中的極品男神好了。放過他也是放過她自己。
「嗯,說得挺好的,都是你的真心祝福的話,全是為我著想,真讓我感動。」霍靖棠只是冷薄的唇幾不可聞的彎了彎。
「感動就不必了。」秦語岑的羽睫軒掩著她清澈的眸子,不讓他看到自己那一絲的不安與緊張,「只要把話說清楚,對彼此就是最好,免得造成不必要的誤會。還有,以後別再每天送一束紅玫瑰到我辦公室了。我不想我老公生氣。」
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從她的嘴裡吐了出來,卻也一點一點緊了她的呼吸。
霍靖棠慢慢鬆開了扣著她手腕的大掌,目光卻沒有從她的臉上移開半分,潭底是不解的疑惑,卻沒有多問她:「以後不會再出現了。」
「那挺好。」秦語岑覺得他們之前客氣到彆扭,讓她每一次呼吸都是緊窒的。
「你覺得好便是好。」霍靖棠順著她的話說,一點都沒有生氣或者發怒的跡象。
她轉身,留給他一個背影,他沒有再留她。
短短的一席話讓他們之間的距離被拉開好大一段距離,怎麼努力也無法靠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