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草這次來,是來請假的。
「誰知道這麼巧呢,」田小草晃著杯子,裡頭橙色的果汁跟著晃來晃去,讓丁芝芝很是擔心會不會灑出來灑她那白毛衣上,「知道你們倆還差二十來天結婚,可關鍵是我家裡……唉。」
丁芝芝和林璋默默點頭,對于田小草父母的想法,他們都了解。雖然說田小草有稿費拿,吃喝不愁,時間又寬裕,小日子過得格外輕鬆,可在外人眼裡,就是閒在家裡不務正業,連個正經工作都沒有——哪怕田小草的稿費完全可以無視那所謂的正經工作所帶來的工資。
畢竟,他們這裡思想保守,在多數人眼裡,上班掙錢才是正道。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兒,誰讓你家裡人都上班呢,就你一個不上班的太另類。」丁芝芝對著田小草的苦瓜臉聳了聳肩,小草家人多數都是在醫療教育等單位工作,母親是出名的會計師,就小草一個另類。就連她給小草介紹男友,人家一打聽這種情況,就不樂意了。
理由就是:她家都是事業單位的,怎麼就她一個不上班,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
這,就是現實。
這一次,田小草的父母是鐵了心要把女兒管起來了,勒令她準備收拾行李去外地實習,因為他們已經安排好了,等田小草一回來就去一家醫院上班。
「泥煤……我學護理是為了自救啊。」田小草沒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哀嘆,「我就想宅在家裡不動彈,護理也是為了一個人生活好照顧自己……我都沒打算找個男人結婚。」
丁芝芝白她一眼:「又說這話,等你有了對象就該整天說談戀愛的好處了。」
「小草的對象……」林璋望天,感慨,「得是什麼樣的人才能把她給拿下啊。」一般人都得被這女人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脾氣給嚇跑吧。
「又不找你,你操什麼心?」田小草沒好氣的瞪了林璋一眼,「朋友夫,不可睡,還怕我找你們去過三人行?」
「你要是肯來倒好了。」丁芝芝早就習慣了田小草那張嘴,往右一歪倒在了田小草的肩膀上,「你負責賺錢養家,我倆負責貌美如花,怎麼樣?」
田小草撇嘴:「還得負責給你倆炒菜做飯是不是?」
丁芝芝嘿嘿笑:「能者多勞嘛。」
說笑了一陣子,她擺正了臉色,認真問:「那天真來不了?」
田小草搖頭:「下星期走,要去一個月。」她不想去,但她也知道,為了她的事情,爸媽沒少操心,也沒少被親友用異樣的眼光詢問。
問她好端端的為什麼不去上班,為什麼要閒在家裡。不少人都說什麼「反正你家就你一個,你爸媽養得起」之類的閒話,反倒是她竭力說明自己非但沒有啃老,家裡的柴米油鹽還有父母的換季衣裳都是她買這種話,在別人眼裡都是「呵呵呵」。時間久了,爸媽`的壓力也大啊。
確定田小草真的來不了,丁芝芝不禁泄了氣,如果沒有田小草拉著,估計她能直接從椅子上出溜到地上去。
「我這又少一個伴娘啊。」丁芝芝幽怨的看著田小草,「我不想找肖晨,你造嗎。」
「我造,你的心,我都造。」田小草幽怨的望著丁芝芝,「要不,你幫我去夜縣,我去當伴娘?」
「呸,我人都不在了,你給誰伴去啊!」丁芝芝一巴掌推開了田小草。
不過,田小草好奇的是:「你跟肖晨怎麼了?」先前不還挺好的麼。
「沒什麼,就是發現她是個賤人而已。」
嘖嘖嘖,連這兩個字都用上了,估計不是一般的賤啊。
可說笑歸說笑,田小草確實是要缺席婚禮了。
其實,田小草要去上班,她早就知道,所以這一次她才沒用撒嬌撒潑的抱怨田小草缺席她的婚禮。上一次,她可是抓著田小草好一頓抱怨,現在回想起來,肖晨還在旁邊說了不少挑撥的話。
回家的路上,丁芝芝忍不住拉了下林璋,對他說:「肖晨不能交,可小草還有費宸他們,還是能交的。」
她死的那天,費宸他們聽聞消息後就驅車趕去了桃鼎縣,也是他們一直陪著她的家人。葬禮上,她更是將所有人的神態盡收眼底,誰是真的痛心,誰是來走個過場,一目了然。
林璋歪歪頭,他總覺得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