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板子打完,傅遙如一條爛泥鰍癱倒在地上,石榴和海棠兩個把她扶起來攙到屋裡,自去請大夫給開方抓藥。
傅遙的身體一向很好的,這十年幾乎沒生過什麼病,就算有也是偶爾的小傷寒什麼的,吃兩劑藥就好了。她有個毛病,不喜歡看大夫,更不讓把脈,你要給配藥她也吃,要是不配,硬抗也能抗過去。
石榴和海棠都素知她這個脾氣的,看她傷的不算重,也就叫大夫開了點活血化瘀的傷藥,有內服的,有外敷的,包了兩大包,一包給海棠拿去熬煮。另一包是藥膏子,石榴當著她的面挖了一點在手心抹開,喝道:「快,把褲子脫下來吧。」
「不要。」傅遙抓著褲子嚇得臉色蒼白,強辯道:「這個……男女授受不親,我並不想娶你……」
前一句還能聽,後一句簡直了。石榴立刻眼珠子瞪的溜圓,「你丫的臭男人,誰想嫁你了。」
她是山匪出身,干慣了打家劫舍的買賣,自然不懂什麼叫文明用語,再說傅遙也不是什麼文雅主子,一家子都是張嘴就罵,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石榴脾氣雖撅,但到底擰不過傅遙,兩人瞪視半天,只好氣呼呼道:「我去叫杜師爺進來。」
傅遙道:「不用了,你把藥放下出去吧,我自己來。」
「誰稀罕管你了。」扔了藥膏,石榴滿臉不高興的走出去,到了外面,杜平月問她大人傷怎麼樣了?她哼哼道:「你想叫他死就抓把鹽,咱們一塊醃了他。」
杜平月還真到廚房去抓了把鹽,不過不是放傅遙屁股上的,而是撒在門口,最近爺們都太背運,去去邪氣。
等他回來的時候,傅遙已經把房門關的死緊了,任他如何敲都不肯開。
杜平月在外面氣得跳腳,「你的屁股都不給看,那屁股上是長瘡了?還是怎的?」
傅遙也不理他,她的屁股就是不給他看,那又怎的?
她對著鏡子自己把褲子剪開,然後糊上一大片藥膏。乍一上藥,疼得她嘶嘶直叫,雙手捂著屁股跳了好幾圈才平息下來。
這丫個呸的,這麼重的傷到底什麼時候能好?
挨完板子本以為可以休息休息,結果第二天就有看笑話的上門了,先是付雲峰來表示了一下慰問,捂著嘴偷笑了一陣就走了。難為他這麼一個老實人也能笑成這樣,還真屈了那偽裝的狐狸表情了。
他剛一走,杜東喜就上門了,傅遙怎麼也想不到他會上這兒來,坐在屋裡,一臉惴惴不安,好像在怕著什麼。
傅遙以為他害怕挨板子的事,看在他爹平時做人還不錯的份上便好心道:「沒事,也不太疼,休息幾天就好了。」
杜東喜沒說話,局促不安的扭著衣襟,宛如個大姑娘一般,時而瞭一眼看她,眼神竟是幽怨的。
傅遙被他看得一陣頭皮發麻,忍不住道:「杜公子要是沒事就回去吧。」
杜東喜卻不肯走,扭了半天衣襟,突然衝過來一把抓住傅遙的手,「雖然你覺得我很奇怪,但我……,我就是喜歡你。」
傅遙差點嚇暈過去,慌忙叫高寶和杜懷進來把他拖出去,杜東喜掙扎著不肯走,嘴裡還大叫著:「我就是喜歡傅遙怎麼了?又不犯法。」
這一喊,府里許多人都聽見了,石榴和海棠跑出來看熱鬧,笑得腰都直不起來了。
杜平月也聽見了,站在院子裡,也不知在想什麼,臉色陰陰的。
傅遙讓杜東喜給整怕了,命人大關府門,讓杜平月在前掛上「主家有傷,避不見客」的牌子,誰要來都不見。
接下來的幾天,她一直躺在床上養傷,衙門裡也不去了,每天的回籠覺睡的很是愜意。要是衙門有緊要的公文,就要門房接過來直接送到杜師爺那兒審批。
杜平月憑白領了個無印的管事差事,心裡這個氣啊,只是礙於傅遙確實傷著沒跟她翻臉。
只可惜這樣休閒的日子,她就過了兩三天,麻煩就找上門來了。
這天天一擦黑,高寶突然跑進來,「爺,來客了。」
傅遙瞪他,「不是跟你說了什麼客都不見嗎?」
「這個客不好回……。」
「是哪個王八羔子?」
「惠親王府的大管家,他說王爺想見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