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在一隻白色花瓶上輕輕一扳,果然吱嘎嘎一聲,櫃架翻開,露出裡面一間密室。
「真是好個機巧。」他冷笑一聲,沿著密室的台階往下走。
密室里陰陰暗暗的,打起火摺子,發現這裡出奇的大,彎彎繞繞的密道不知延伸到何處。他手中拎著劍,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大約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忽然聽到有說話的聲音。
「最近不安全,你多加小心。」
「我知道,剛才還有個小子跟蹤我,被我甩了,這會兒多半已經掉進機關了。」
「總之小心就是,暫時我不會再來,這裡的事交給你了。」
「是。」
說話的是一男一女,女的聽聲音應該是他跟蹤的那位郡主,至於男的,他摸不著門在哪兒,根本瞧不見人。
伸手在牆上摸索著,兩壁光光滑滑的,似是鑄鐵打造,竟連一絲縫隙也無。
這樣的工程造起來至少要二十年以上,看這裡斑斑苔蘚和一些鐵鑄的鏽跡,這個地方使用了怕有幾十年了。
惠親王還不到四十,這個宅子是先皇賜的,也不過十年上下,當然,刨去他被圈禁那幾年,總共在府里住了還不到三年。所以顯然這個密室不是出自他手,而宅子先前的主人是誰呢?
他在四周找了一圈都沒找到兩人所處的地方,而他們的聲音卻能清晰地傳到耳邊。
他們在說傅遙,隱約提到魯應雄的案子,但後來聲音越去越遠,似是走遠了。雖是一牆之隔,卻差之千里,杜平月心裡著急,眼見人就在左近,卻根本摸不著。
用劍鞘使勁敲著牆壁,忽然不知碰到哪裡,「吱嘎嘎」一聲,那面牆竟然分裂開了。他他提著劍小心翼翼走進去,發現裡面是一間密室,有床有椅,似有人住,可這會兒卻沒了人影。
尋了一圈,還是一無所獲,正要沿著原路返回,突然頭頂的石壁裂開,傾下一堆粉末狀的東西。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他以為是毒粉,忙屏住呼吸,然後摸到手裡才知道不過是土而已。
而隨著那些落下的黃土,飄飄搖搖的有一張字條貼在他臉上,重新打亮火摺子一看,上面寫著幾字:小子,你還嫩點。
字跡娟秀,似是女子筆跡。
他咬牙,再咬牙,吃進嘴裡的不過是一片黃土。想他馳騁江湖許多年,卻沒想栽在了一個小丫頭手裡。
傅遙聽著杜平月義憤填膺的敘述,看著他那張因氣憤而橫眉立目的臉,腸子好險沒笑抽了。他這樣的身手拿出去都夠得上劍客了,倒叫個女人給戲弄了,還真挺可樂的。
但樂歸樂,該想的必須要想到。
惠親王那宅子以前是誰的,她知道,那是前朝丞相關平菊的宅子。
關先生乃是前朝有名大才子,十五歲考中狀元,二十歲官拜尚書,二十四歲官拜丞相,升官速度之快比她還厲害。此人不僅學問做的好,還精通機關埋伏,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前朝魏皇帝卻是個不學無術的蠢貨,對關平菊的屢次諫言都置若罔聞,任用奸臣夏穗亮,把個大齊治理的烏煙瘴氣,也因為此才被最終被以武立國的遜朝攻下京城,把大好山河拱手讓人。
說起來那都是六十年前的事了,遜國已歷經三朝,當年的開國皇帝正是當今聖上的祖父。不過……這些又跟魯應雄有什麼關係?
她思索片刻,問杜平月道:「魯成漢在做侍郎之前做的什麼官?」
杜平月微覺詫異,「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想理條線出來。」她腦中已隱隱琢磨出點什麼,只是一時還不清晰。
「據我所知他是在刑部任過職,當年貴妃的案子就是他找出的證據,也那些證據最終把貴妃送進冷宮,把惠親王囚禁的。」
那會兒傅遙不在京中,所以對惠親王和貴妃如何被證實參與巫蠱謀逆的事並不了解。不過被他這麼一說,倒隱隱嗅出點東西。一個是害人的兇手,一個是被害人,也怪不得贇啟會懷疑惠親王,叫她想方設法查清楚案子了,看來他也感覺到其中有些不對味兒了。
雖然線索現在指向惠親王,但她卻覺得他未必知情,這個惠親王性格怯懦,不好招事惹事,這點絕對不是裝出來的。他就算恨魯家,也未必會痛下殺手。這麼一看,倒像有人借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