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溫暖,他的心也暖如朝陽,在他的懷裡她竟有種幸福的感覺,心是顫顫的,惶惶的,還有讓人難以置信的心跳。他分明在說的是做為朝臣的她,可為什麼她會聽出絲絲情意。不過是知己也罷,是朋友也罷,是戀人也罷,他都是她最重要的人。
感覺到她的顫動,贇啟把她往懷裡擁緊了幾分,「你還覺得冷嗎?」
「還冷。」她故意這麼說,又往他懷裡鑽著,兩人幾乎如貼餅子一樣貼在一起。她深知錯過了今天,怕是他們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了。
贇啟的手指輕輕觸上她的臉頰,柔聲道:「以前我總覺我只是欣賞你,可是後來當這欣賞逐漸變質的時候,才慢慢領會到這完全超脫了我的想像,我發現有些東西是一定要爭取的,如果再像以前一樣隨遇而安,我一定會後悔。」
傅遙悶聲道:「你後悔什麼?」
「後悔以前沒像現在這樣抱著你。」他難得玩笑起來,伸手去摸她的烏髮,「實話與你說,我要的是實在的感覺,虛虛幻幻的太辛苦,跟你在一起之後,我知道我已經不能再忘記你。我不能像批閱奏章一樣一點一點講給你,但我知道,只有和你在一起便什麼煩惱都沒了,光有這點就足夠了。」
這是情話嗎?傅遙抬起臉深深的望他,他的眉,他的眼都在訴說著他的真誠。他從頭到尾的話都沒自稱「朕」,一個「我」,一個「你」,拉近了他們的距離,這是男人對女人的愛嗎?
她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更不知他的愛能持續多久。甚至不清楚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個女人,如果他分明是在對一個男人在訴說愛意,那她該怎麼辦?
他扳過她的臉對著他。「你在想什麼?」
「想你這個樣子一點也不像個皇帝。」
「我不是皇帝。」他說著幽幽一嘆,「真希望我不是皇帝。不坐那個位置,就不會有這麼多煩擾,也不會遭那麼多暗算。以前沒上位的時候,為了活命想上位,而真正上了位,才知道這個做的真沒趣味兒。」
傅遙點點頭,她也不希望他是皇帝,若他只是一般人。官員也罷,商人也罷,乞丐也罷,農夫、殺手都無所謂,她都心甘情願跟著他,可偏偏他是皇帝。做皇帝太苦了,那個皇宮就是個虎狼成群的地放,而做他的女人更是如泡在苦水裡,那樣的生活她真的沒有信心面對。
兩人正說著話,不遠處傳來輕輕的腳步聲。傅遙忙拉著贇啟躲在一邊。
那人穿著一身白裳,披著銀狐斗篷,腰中圍著一個黃金腰帶。巧妙烘托出一個非凡公子的悶騷感。他正是張子墨,與白天略顯遜色的裝束不同,此時的他是張揚的,是高傲的,是躊躇滿志的。
張子墨走得很快,幾步跨進小屋低低聲音呼道:「付大人,付大人?」
小屋裡沒人應,他有些納悶,傅遙說付雲峰肯定在這裡等他。難道還沒來嗎?
外面的傅遙也很奇怪,她記得付雲峰答應要來的。這是反悔了,還是怎的?
付雲峰沒來。張子墨也來遲了,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她的懷疑只持續了一瞬間,遠遠的又有一個人影往這邊來了,那人頭上帶遮臉的輕紗羃離,身上穿著一席幽藍長衫,外罩黑色狐狸毛外氅,整個人嚴絲合縫,不露一點肌膚在外面。
他的腳步甚重,每走一步都好像重重夯在地上,讓人只聽步子就知道是武人,練的還是外家功夫。
傅遙頗感奇怪,付雲峰不想被人看見,戴著輕紗羃離,她還能理解,可怎麼好像比以前高了許多,還有了武功了?
「這不是付雲峰。」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那個人已經到了近前,他瞧也沒瞧躲在牆後的兩人,徑直走進房裡。
這人為什麼回到這地方,傅遙不知道,但她卻知道肯定要出亂子了。
兩人所在的地方離屋門有段距離,此時也顧不上贇啟,慌忙追了過去。她進門時屋裡兩個人已經打了起來,乒桌球乓的裡面的雜物灑掃一地。
雜物間裡放了幾袋黑豆,是餵養牲口用的,不知誰打翻了袋子,豆子撒了一地,兩人站立不穩,「撲通」「撲通」連著摔倒兩個。
傅遙挑著燈籠一照,好險沒樂出來,這算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嗎?
那兩個人躺在地上,如擰麻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