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實在對不起,要不您進來跟我換身衣服,您這一身我給您洗了送家裡去。」那婦人連道歉。
看她也不是故意的,傅遙也不好太過責難。今天穿的衣服單薄,緊貼在身上很能勾勒出女子曲線,這樣濕淋淋也沒法回去,只能先跟著入了院子。
進了門,才發現這是一家暗娼子,前院的堂屋裡有一桌客人在喝酒,吆喝吵鬧聲頻頻傳出,還有幾個穿紅著綠的妖嬈女子從眼前走過,瞧見她們掃都沒掃一樣。
婦人帶她走的是後門,兩人七扭八拐的進到後院,那兒有一排三四間的小房。
婦人道:「你先進去把衣服脫了,我給你弄點熱水擦擦,再尋套乾淨衣服給你。」
這婦人三十多歲,有點黑,人挺實誠的。傅遙看她應該是這暗娼門裡干粗活的下人,不然也不會住在這偏遠的小房裡。
她進到屋裡也不敢脫光了,只脫了外衣,不一會兒水和衣服拿來了,看那衣服卻是一套大紅色的俗艷女裝。
傅遙皺皺眉,「我怎麼能穿這個?」
「這位爺,真是對不住,咱們這個地方您是知道的,只有女人衣服,可沒男人的。您對付著換上,別著涼,要不我給您上家裡拿一套去都行,只是您得等會兒。」她笑得虛虛的,一臉的謙卑,讓人發不出火來。
傅遙想想等她拿回來也行,「你要去多久?」
「等我做好了魚,做好了菜,再等客人走了,把屋子打掃了就差不多能出門了,我走的快,一個時辰准回來。」
傅遙咧嘴,等她都忙完了,那一兩個時辰以後了,再走一個時辰回來衣服都幹了。她這一趟出來是找傅小玉的,可沒時間在這兒等下去。
婦人說完稱還有事就先走了,傅遙關上門,拿水簡單的擦洗了一下身子,然後盯著那身女裝犯愁。說實話這衣服她是真有些不敢穿的,是女裝也無所謂,偏還有點暴露,涼涼薄薄的,穿上了很容易叫人認成是窯子裡出來的。
那婦人把她的衣服也抱走了,說是去洗,可去了半天也沒回來。傅遙等得心焦,幾次向窗外探看,這院子空空的,連個人影都沒有。
又等了小半個時辰,實在等不下去了,便穿著那身女裝出來。衣服有點肥大,穿在她身上咣咣鐺鐺的,不過也因為這咣當多出點布來,讓她把該遮的都遮住了。那婦人說這衣裳是她以前的,約是那時年輕,還做些皮肉生意,現在老丑沒人要了,才幹些粗重雜活。
在院子裡找了下,都沒瞧見婦人的影子,前面燈紅酒綠的她也不好過去,只能先湊合著離開了。
她發誓,這輩子從沒這麼狼狽過,走到街上躲躲閃閃的,總覺得別人在看她。
其實她也是心理作用,在這樣的花街柳巷隨處都是穿著妖艷暴露的美人,並不顯得她格外突出。那些人也未必是在看她,只是她心裡發虛,總怕碰見個熟人。
也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正抱著肩往前走,忽然瞧見對面一個青衣男子帶著幾個從人過來。
那男子微低著頭,也如她一般走得閃閃爍爍,但她一眼就認出那是小皇帝贇啟。
什麼冤家路窄,傅遙這一刻算是體會到了,自己最尷尬的時候怎麼偏要遇上他?
她第一次扮女裝那是被逼無奈,若是叫人瞧見兩次,就有點說不清了。所以,絕不能叫他看見……
眼看著人越來近,後面是一堵牆,進不得,退不得,這可如何辦?
就在這時,突然一輛馬車緩緩走來,她無退路,情急之下也不管那馬車是誰的,縱身就跳了上去。
趕車的車把式嚇了一跳,還沒等反應過來,傅遙已經掀起車簾鑽進去。
車廂里坐著一個男子,高高綰著冠發,長若流水的髮絲服帖順在背後,微仰著頭,靠在身後的軟墊上。他一身淡紫色長袍,光亮華麗的貢品柔緞,穿在他身上形態優美,甚是舒適飄逸。黑色的發映著漆黑的眼眸,仿若晶瑩的黑曜石,清澈而含著一種水水的溫柔。他五官精緻,白皙的膚質如同千年的古玉,無瑕,蒼白,微微透明。車廂中點著香,微微縈繞著一縷清新的薄荷氣息。
這氣息讓她想到了杜平月,他也是喜歡薄荷香氣的。而在她看來,喜歡這種香的人,性子清冷,心高氣傲,還有點自戀傾向。這人也是
第二十九章 紅妓落難三爺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