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已經被鮮花覆蓋的市政大廳,定錘站在門口扶著門久久不肯進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屋子。
「走啊你,幹什麼呢?還得給你處理傷口呢。」火腿腸拽著定錘的胳膊把他往裡扯:「你在這幹個屁呢!」
她見定錘不回答,把臉湊到定錘面前這麼一看,當時就崩了,抱著肚子蹲在地上指著定錘笑了起來:「你個渣呀……你哭個屁啊……笑死老子了!」
定錘倔強的抿著嘴,十分孩子氣的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抽著鼻子:「我開心……」
「你開心個屁!」火腿腸愣了一下,雖然語氣還帶著揶揄,但是表情卻恢復了平靜:「有什麼好開心的?」
定錘指著不遠處正噴著噴泉充滿花香的宅子,聲音略帶哽咽:「那……」
看到這傢伙如此孩子氣的一面,火腿腸居然有種不知所措的感覺,她撓撓頭,然後繞著定錘走了兩圈,卻仍然發現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我十二歲被趕出家門,吃垃圾要飯勉強活到十五歲。十五歲開始跟人在外頭小偷小摸、十七歲跟老大、十九歲砍人,兩年一個台階。外人看來我風光,其實說到底也只是別人的一條狗。白天收了保護費,晚上抱著錢在夜總會門口站到一兩點把錢給老大,他隨手甩給我兩千塊,然後摟著那些看都不看我一眼的姑娘走上汽車,而我只能去吃一碗拉麵。剩下的錢要留著給我手下的那些弟兄。」定錘再次抹了一把眼淚:「我沒學歷、沒本事、沒長相、沒背景甚至連個家都沒有。看上去一大堆狐朋狗友,其實真到用的時候,一點用處都沒有。」
他鬆開手,慢慢的往院子裡走去,帶著火腿腸來到了噴泉旁邊的長凳上坐下:「我記得有一年大雪天,白天為了給老大頂包,我被人打斷了一條腿。老大為了面子把我拉出來,然後就像一條狗一樣被扔在了我的出租屋外頭,我爬進屋裡,身上剩下不到三十塊錢。連去醫院的錢都沒有。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因為實在熬不下去了才打了報警電話。你知道警察見我的第一句話是什麼麼?他說要不是他身上那套衣服,我這種死上三千個他都不會眨眼。」
「風光哦?牛氣哦?每天帶著小弟穿堂過室哦?說到底在人家眼裡都只是一條狗,還是一條癩痢狗。沒人願意沾著。甚至連夜總會的小姐都看不上我這種人。」
「可我怎麼辦?還是那句話。我什麼都沒有。除了繼續幹這行,我還能幹什麼?我做夢都想當個英雄,可到底還是個痞子混混。自己都瞧不上自己的垃圾啊。累。當然累,而且累的還不值。有時候我想回去一刀把我爸給砍了,要不是因為他,我可能不會落到那步田地,我從小學習就特別好,老師都說我是個考大學的好苗子,我也可能會是我們村里第一個大學生呢。」定錘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很得意:「我這段時間經常會想,如果有機會回去問問我爸當時到底怎麼想的,就算什麼都不干,其實心裡也會舒服一點。」
定錘的情緒很穩定,剛才的淚流滿面也許只是情緒突然波動而已,而在他說他過去的故事時,一直都是帶著笑容。
「你真的想回去看看?」
「別鬧,弄得你好像能辦到一樣。」
「要讓你整個人回去,我真辦不到,代價太大。但是讓你回去看看,我覺得這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火腿腸挺起胸:「你得相信我和整個蘭帕工業的能力。」
定錘轉過頭,看著火腿腸:「什麼意思?」
火腿腸挽住定錘的手:「是這樣的,現在的設備已經複製了,但是缺少核心放大器,所以實體是沒有辦法傳送的,但精神不一樣啊,我可以複製你的思維模式,然後投影到你的世界,等你的精神力回執之後,我再把你原有的記憶剔除,再把新的東西整合回去。就這麼簡單。」
定錘一愣:「真的?」
火腿腸點點頭:「我是第一個試驗者,效果非常好!不過我還沒試過投影到另外一個世界的。」
「沒事,那哥們就給你當試驗品了!」定錘顯得情緒十分亢奮:「那……我還能回來麼?」
「你想不回來都不行,你只有四十個小時,因為電池就只能支持四十個小時。啊哈哈哈哈哈。」火腿腸叉著腰,笑得像個傻x:「這個電池麼,是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