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瑟之聲自庭院深處傳出,渺渺琴音淡淡縈繞在蔥鬱的藤蔓之間。此時早已深秋,可偏偏這座小小庭院之中卻溫暖如初春季節。隱藏在角落裡的巨型支柱支撐起一個巨大的透明玻璃罩,恆溫裝置全年無休止地運行,使得這座小小庭院得以四季如春。
有年輕人自幽幽小徑中而來,行至一位躬身修剪草木的耄耋老者身側。老者抬頭,將手中的花剪放在一旁小桌之上,隨手用侍從遞來的溫熱毛巾擦了擦手。
被世人恭敬喚為曼殊沙華公爵的老者看著滿園怒放的鮮花,開口說道:「狂宴的試駕成功了?」
年輕人點了點頭,「試駕人名叫弗朗,是咀嚼之夜中產生的妖邪。」
曼殊沙華公爵點頭,「誰的提議?」
「是陛下的旨意,其中,斷劍那邊似乎提供了一些幫助。」
曼殊沙華公爵嗤笑,「不必理會那群傢伙,戰爭的瘋狗罷了。支持新甲冑的研究倒也無可厚非。」他轉頭看著年輕人,「我記得昨天,應該是離索先試駕的,對吧?」
「因為狂宴先前的試駕員或死或瘋」
「所以那個蠢女人又做了蠢事情?」
年輕人點頭,「是的,大夫人態度強烈地阻止了離索少爺的試駕。」
曼殊沙華公爵啞然失笑,隨後笑容慢慢消失,「所以,我們未來的公爵夫人,因為溺愛。使得我們所報以厚望的年輕後輩失去了一次證明自己不負曼殊沙華家族血脈的機會?」
年輕人沒有回答。
「關到柴房裡去,不許他們母子再見面。」曼殊沙華公爵的聲音驟然變冷。
「是。」年輕人猶豫了一會,「是否需要對狂宴繼續進行爭取。」
曼殊沙華公爵搖頭,「既然試駕成功了,陛下的視線必然會一直注視著那塊地方。我們不能再動了,讓小輩們自由發揮吧。也算是給他們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
年輕人點頭,躬身告退。
走到一朵繁花前,曼殊沙華公爵伸出自己蒼老但仍有力的手,將那朵繁花連帶著花瓣與根系一起,自泥土中拔出。
「曼殊沙華家族能走到今天,靠的可不是那悠久歷史所帶來的虛名。」曼殊沙華公爵似乎是在喃喃自語。
「去拜訪一下那隻膽敢拒接曼殊沙華的喪家野鬼,看一看我們偉大的陛下又有什麼企劃吧。」
有黑影點頭,自庭院離開。
「向前踏步,把刀拿穩!」
鬍子拉碴的教官拎著一根幼童碗口粗的教棍行走在隊列整齊的人群之中。
深秋的陽光雖然明媚,但總有種寂寥感,弗朗站在隊列中,動作標準,即便再嚴厲的軍官也無可指責的地方。
一陣短暫的熱身運動結束,那名嚴苛的教官終於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解散。在周圍人揉著手腕腳踝的低聲抱怨中,弗朗靜靜地撿起那些被隨手丟棄在地上的鋼製訓練用長劍。將它們一把一把地放置在帶有小輪子的劍架之上。
這是他的勤工儉學工作,這份工作雖然不能帶給他足夠多的報酬,但能讓他在教官面前留下一個好印象。至少在詢問一些問題時,教官會更有耐心一些。
有人悄聲議論,大概是沒想到弗朗在被帶上異端審判局的車之後,還能活著回來,繼續安然無恙地上課。
「弗朗」有一個身材與弗朗同樣瘦弱,戴著一副眼鏡的青年自操場遠處而來,輕車熟路地幫著弗朗收拾著地上的鋼劍。
「泊森?」弗朗輕輕點頭,撿起地上的鋼劍。
「昨天小沫她很擔心你。」被稱作泊森的青年聳了聳肩,「雖然已經有人轉告過,只不過是一次常規談話罷了。但是她那個性子,唉」
弗朗把地上的最後一柄鋼劍放入劍架之上,給教官打了招呼之後,便推著劍架朝器材室的方向走去。
「咦?這塊表是什麼情況?不會是有哪家的貴夫人看上我們可憐瘦弱的弗朗了吧?」
與弗朗不同的是,柏林似乎很喜歡說話,至少自一開始出現為止,他一直在喋喋不休。不過弗朗並不討厭這樣,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彼此之間也算是知根知底。
「沒有。」弗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