癩子頭咧開自己的爛嘴,露出一口爛牙,他痴狂地撫摸著自己的長滿癩子的醜陋臉龐,露出少女般懷柔的笑容,隨即又演變成痴狂!他瘋了,他撕扯自己的衣服,將自己瘦弱的胸膛暴露在空氣之中,隨後伸出指縫中滿是污垢的粗糙右手,不斷抓撓著自己的胸口,直到血肉模糊的胸口之上顯露出森白的肋骨,他握緊尚且留存溫暖的肋骨,在痴迷癲狂的笑容之中,將其親手掰斷,仍然跳動的心臟被他硬生生地自胸膛之中挖出。
冒著熱氣的鮮紅血液沾染在他骯髒的雙手之上,他不合常理地跪地,將鮮紅的心臟放於身前,以空洞的胸口對地,狂熱且瘋癲地讚頌著!乞求著!
「讚頌您!乞求您!讓不潔的靈魂存留在殿堂之上!日夜取悅於您!」
有無盡的惡意自虛空之中響起,「汝怎配?」
那是何等的嘲諷與譏笑,那不加掩飾的不屑與鄙夷讓那可憐而又遲暮愚鈍之人僵在原地,他踟躕著,他不可置信地瞪大充血的雙目,他抬起原本彎下的身軀,在一種小弟驚恐的目光中,不解而又迷茫地發問:
「是我不夠虔誠嗎?」
「不不不!」
隱藏在暗淡景物中的陰影們哄然大笑,竊竊私語無處不在地響起,那是譏諷愚昧之人的嘲笑,是玩弄人心時滿足的歡笑,「此乃騙局!愚弄凡人之騙局!」
血淚自眼角滑落,陰影自暗淡景物中衝出。
「自此,絕美而又優秀的舞者進入了她的舞台!」陰影齊聲高呼,「那是眾人不可視聽之戲劇,那是萬物之瘋癲戲劇。祝願!祝願!祝願演出引來眾生之瘋囂!」
陰影宛如活物,自癩子頭跪地的雙腿之上蜿蜒爬向,如同一隻陰毒的毒蛇一般,自那個血肉模糊的空洞緩緩滲入。癩子頭痛苦地抓撓著自己的面頰,但瘋癲的笑容早已爬上了他那醜陋的臉龐。
拘束!拘束!
如此拘束的笑容怎麼配得上如此華美的舞台!
他摸出藏於後腰的匕首,插入自己口中,向左劃,向右劃。
隨著鐵鏽味的血液滲出,他張開撕裂的嘴角癲狂大笑!
他渾濁的眼睛逐漸被暗淡的白光充斥,他站起身,向著弗朗鞠躬,那是舞蹈開場的預兆。那柄尚還滴著他唇角鮮血的匕首被他拎在手中。被劃開的嘴角微微張開,哼著不著調的音樂,空洞的胸口暴露在空氣之下,已然被染上了一片陰影。
那被隨意扔在地上的心臟被一隻陰影之手悄咪咪地摸走,引得黯淡的景色一陣翻湧,似乎有無數的陰影藏於其中,爭奪掠食那顆尚有餘溫的美味佳肴。
有人倉皇向弗朗奔來,不知是想要挾持人質還是想要跪地乞求。但這一切都無所謂。已經不能再被稱為人類的癩子頭高高躍起,以手心頂著匕首的後端,借著快速下落的姿態,將匕首刺入那人的後腦,而後又在瘋笑之中,宛如飛鳥一般,以優美的後空翻翩然落地,血液噴吐中,那人重重摔倒在地。
癩子頭瘋癲大笑,以手撫胸,躬身向四周看不見的觀眾們行禮致謝。隨後,充斥著血腥但又優雅無比的完美舞姿在這片光潔亮麗的舞台之上顯現。那是雜糅各種舞種的怪異舞蹈,以絕美的觀賞性和凌冽的殺機著稱。舞姿優美的癩子頭時而腳步輕緩,像平湖裡推涌的波浪;時而又像卷在旋風裡的樹葉,疾速飛轉。對於觀眾來說,不過是一場美輪美奐完美到極致的舞蹈,但對於那些潰逃的混混而言,這是奪命之舞!
在四散奔逃的一眾混混中,已經沒有人再膽敢靠近禮車一步,弗朗將手中防身用的手槍收入槍袋之中,拉開車門,將一切喧鬧與瘋囂隔絕在車外。
已經不需要再繼續看下去了,這種詭異到極致的能力除了那些所謂的邪神信徒,又有誰能掌握呢?
車外,那致命的舞蹈仍然在上演,但老管家身邊所縈繞的咒文已經逐漸消散,他拉開駕駛座的車門,做工考究的西裝依舊沒有一絲褶皺。
「這是瘋囂女士最低等級的咒陣,狂舞之廳。」老管家輕聲解釋道,「我是瘋囂女士的信徒。不過請放心,我對少爺您沒有任何惡意。」
看著弗朗面無表情的神色,他有些頭疼,這孩子本就生性多疑,此時無奈被識破身份,倒是讓弗朗對自己
第三十六章,慾念之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