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太監嚇得昏死過去,幾名護衛頓時沒了主意,其中一個衝著馬車急切道:「公公,怎、怎麼辦?」
馬車裡,高公公正自疼痛難忍,他早就聽見外邊動靜,一邊暗暗罵這些人蠢貨,一邊強忍著痛道:「把人殺了,走!」
「可是」護衛看了眼自己被踹飛的同伴,委實有點不敢下手,「這車夫撒謊,馬車裡肯定還有人。」
車夫欲哭無淚,心道:明明是你們自己沒看見,我何時說過馬車裡沒人?
但是沒人會聽他解釋。
高公公怒道:「別管那個人,先殺了能殺的!」
能殺的?護衛握著刀柄的手抖了抖,復又看向車夫,不確定這人到底能不能殺。
隱在屏障符里的蘇月漓聽出了馬車裡高公公的聲音,疑惑道:是他!怎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出於好奇,她挑起了車簾兒
所有人:「」
白日裡見鬼,馬車簾兒自己掀開了!
首先感覺到詭異撲面而來的就是高公公。
他眼睜睜地看著馬車簾兒被挑起來,卻沒有人,可是又清晰地感覺到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
這種感覺讓他頭皮發麻,身體上的痛苦亦是跟著放大了百倍。
「誰?」高公公硬著頭皮說罷,又覺得不妥,忙改口道:「是哪位仙家?多、多有得罪,還請勿怪!」
面前這位「蘇仙家」瞅他一眼,嗤笑出了聲:也不知道那兩個笨蛋鬼差走遠沒?又是一個送上門來的業績!
高公公面色烏青,唇白髮顫,牙齒不可受控地上下打架,這模樣一看就是被什麼東西反噬,命不久矣。
蘇月漓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看出高公公眉心夾帶一絲黑氣。
不過這人跟她關係不大,只要不惹到她,大可放一馬。
但救是不可能救的,這種情況多是自作自受。
高公公身上背負的人命不少,不論死多慘都是他罪有應得。
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蘇月漓也不喜歡多管閒事。
她沒說話,蓋下車簾準備拎起車夫走,可就在這時,高公公竟然大著膽子往前一撲,伸手抓住了她衣服。
那一剎那,高公公自己都愣住了,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跪伏在地道:「仙家救我,求仙家救我!」
作惡多端的人,將死之時也這麼讓人煩。
蘇月漓不想和他多做糾纏,直接扯下了屏障符,似笑非笑地斜睨著他道:「高公公,睜大眼睛看一下你面前的仙家是誰,你自己覺得我會救你嗎?」
高公公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絕望。
他看著陡然現身的蘇月漓,驚得一下子癱軟下去,哆哆嗦嗦道:「勉、勉親王妃?怎麼會是你?」
「怎麼不會是我?我出來遛個彎兒都能碰見高公公要殺我的人!呵,公公上輩子是鍘刀吧,這麼愛殺人!」
高公公哪有心思跟她說笑,頹然長嘆道:「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蘇月漓不客氣道:「你現在嚎有什麼用?不是天要亡你,是你自作孽不可活!」
「活」字剛落口,就聽見一道刺耳的鳥叫聲劃破長空,剛停的雨又下了起來。
聽到這聲鳥鳴,高公公面上表情一僵,下一秒就過了氣。
蘇月漓目光微冷,抬頭看去。
上空不遠處,一隻褐色鴞鳥盤旋一圈後落在了一根樹杈上。
那鴞鳥銅鈴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靈性頗足。
蘇月漓眯了眯眼,自語道:「人面鴞?這玩意兒可不多見。」
她默默地打開空間一角,靈識喚道:「窮奇,這玩意兒你吃嗎?」
窮奇不屑的語氣立馬傳出,「首先,我謝謝您;其次,本尊不是什麼垃圾都吃。」
「可是它瞪我誒。」
「它不是瞪你,它是在等你離開,它要的是你後邊這玩意兒。」
蘇月漓:「這傻鳥有主!」
「嗯!」窮奇打了個哈欠道:「怎麼?你想要?」
蘇月漓搖搖頭:「不要!你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