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拂過的風帶著即將初冬的冷寒。
茅房的門吱呀一聲,緩緩被推開。
晏雪初手撫著小腹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出,彎月眉緊緊皺起,嘴裡略微虛弱的低語,「好疼,到底吃錯啥了?」
她整個人感到虛脫,不知道吃錯了什麼,一直鬧肚子。
腹痛難忍……
晏雪初取出銀針,往自己腹部的天樞穴和中脘穴扎,不消片刻,便有了緩解。
收起銀針,她的臉色稍緩,瞬間感覺活了過去。
深夜的圍場被厚重的黑暗所籠罩,周圍的樹影在冷風中沙沙作響,像是晃動的鬼影透著瘮人的詭異。
晏雪初往前走著,遠處突然傳來已經幾聲悠長的狼嚎,尖銳而悽厲,劃破夜色的寧靜,她頓時打了個寒顫。
覺著周圍都漆黑得可怕。
她攏緊著身上的披風加快腳步,一抹黑影在她身後竄出。
越是往前走晏雪初便越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就仿佛有一雙眼睛躲在暗處伺機而動。
在靜謐的環境之中,晏雪初陡然聽到身後似乎細微的聲響,像是腳步聲,聲音很輕。
在安靜的夜色里顯得尤為瘮人,晏雪初的感官仿佛被放大,凡是一點動靜都能讓她猶如驚弓之鳥般。
「誰?」她猛地回過頭望去,卻見身後連半個鬼影都沒有。
頓時鬆了口氣。
原來是自己嚇自己……
正這般想著安撫自己,倏然間,一個黑衣人出現在她身後,緊緊捂住她的嘴,鋒利的匕首橫在她的脖子間。
霎時,晏雪初渾身的神經線緊繃起來,整顆心陡然提到嗓子眼,這人是誰?要做什麼?
不行,不能慌不能慌!
越是這種危急情況,晏雪初就越是讓自己慌亂的心保持鎮定,逐漸冷靜下來。
黑衣人頓了頓,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沒有絲毫掙扎的意思。
什麼情況?
安靜等死麼?
他微眯起眼睛,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都會變得驚慌失措,甚至掙扎著想要活命。
但是這個女人卻出奇的安分,安分得讓人覺得詭異,莫不是有詐?
思及至此,黑衣人的額頭沁出一層薄汗,警惕的往四周望去。
此時晏雪初垂眸盯著刺客持有匕首的那隻手,隨後偷偷取出一根銀針。
「你,難道不害怕嗎?」
黑衣人的話語在她的耳畔響起,慢慢的將捂住她嘴的手移開。
只見她不喊不叫,好似沒有絲毫懼怕之意。
他愈發覺得這個女人怪異得很。
晏雪初不答反問,「我害怕,你就會放過我?」
「不會。」黑衣人肯定回答。
他就是奉命來殺人的,放過她,還怎麼回去交差?
「既然不會,你問這麼多可真是耽誤時間。」
晏雪初發顫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立馬將銀針刺入他的手腕。
「你……」黑衣人感到自己手部刺痛麻痹,
趁著他呼疼的空檔,晏雪初一腳踩在他的腳背上,當即推開黑衣人持刀的手瞬間逃離。
黑衣人忍著腳背的痛楚不敢出聲,這裡可是圍場,又有御林軍在。
這會牽連到主子,他得忍著。
他目光冷厲的盯著晏雪初的身影。
「救……」晏雪初正要呼救,誰知她張嘴喊了一個字,一股力量猛地朝她的後脖子劈來。
她的意識混沌,身體仿佛失去所有的力氣與平衡,她倒在地上,意識渙散之際她聽到那人說:「主子要你死,你今夜就別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