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璋斂眉。
遮住眼底的那抹血腥殺意。
「表哥覺得是誰?」
他淡淡問道。
盛淮大概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想再勸,也知是徒勞。
「太多了。」
他幽幽嘆息。
「幾位殿下,世家,誰又說的准呢。」
容清璋冷笑。
「是嘛!」
說不準啊。
不如
都殺了吧。
容清璋最不屑去做的,便是感化「惡人」。
他自身便是惡人。
感化不了的。
既如此。
都殺掉,多好。
先從誰開刀好呢。
「殿下」
雙福進來,眼神帶笑,「應姑娘醒了。」
容清璋點點頭。
目光落在盛淮身上。
意思很明顯。
盛淮瞭然,起身道:「臣告退。」
容清璋把人送到殿外。
「表哥慢走。」
走出幾步。
盛淮下意識的回頭望去。
只看到一抹飛起的衣擺,轉瞬消失在殿宇的拐角處。
**
寢宮。
應慄慄腦子昏沉的躺著。
轉動一下眼珠子,都覺得是體力活。
「小栗子!」
容清璋漂亮的面容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感覺如何?」
「還疼嗎?」
說什麼她是自己的軟肋。
這次她中毒,實則在為自己擋災。
他把小栗子從一個乾瘦的醜丫頭。
養成現在這樣白白嫩嫩的模樣。
旁人怎麼敢傷她。
縱然她受到的是無妄之災。
下毒之人也該千刀萬剮。
應慄慄牽動著唇角,很快垮下臉。
「殿下,您是不是瘦了?」
聲音弱弱的,軟軟的。
落在容清璋的耳中,卻好似天籟。
抬手擦拭掉她額頭的汗。
勾起唇,「沒有。」
「行吧。」應慄慄道:「沒有就沒有。」
幾句話的功夫,她再次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曲指放到她的鼻翼下。
呼吸間,氣流滑過指節。
幸好!
靜靜坐了許久。
對不遠處的宮婢道:「好生伺候著。」
「是!」
容清璋目光冷冽的看著那個宮婢。
「但凡有絲毫的差錯,小心你的腦袋。」
宮婢趕忙跪下,嚇得全身發抖。
見此情形,容清璋蹙眉。
只覺得更加煩躁。
若是小栗子,絕不會是這等做派。
說不得還會笑眯眯的發誓作保證呢。
古靈精怪的,甚是討喜。
有時候很大膽,但是從不逾矩。
她總能在自己的底線之上撒歡。
再次醒來,外邊已是夜間。
似乎還有雨落之聲。
視線循著光源打量著四周。
看到坐在臨窗美人榻上看書的少年。
「殿下」
少年身穿雪白寢衣。
聞聲,赤腳上前。
「醒了?」
容清璋端來藥碗,「該喝藥了。」
說罷,見她皺起了眉頭。
那表情,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他低笑著,將藥碗送了送。
「可要本殿下親自餵你?」
應慄慄:「」
大可不必!
她又不是斷了手。
捧著碗,咬牙盯著那刺鼻的湯藥。
一狠心仰頭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