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有一座祠堂,青磚白牆黃璃瓦,陳年老舊的建築,到處都有翻新的痕跡。
由村委會打錢,安排雷迅打掃衛生,吃住都有村財政包了,雖說工資少了點,勝在活比較少。
不是沒有人說閒話,甚至跑到村長家裡拉家常,明里暗裡地想把雷迅弄下來。
你真的很想要這份工作?要不,下一次社火,你負責被驅打?
一句話,就嚇退了所有敢開口為自己,亦或者為家裡人要工作、要待遇的村民。
現如今的雷迅,經過社戲響轎走一遭,有點渾渾噩噩了,見誰都是淡淡的笑臉,卻笑地路人心裡發慌。
他那隻突然得了白翳的左眼,看上去像是白瞎了,得了白內障,卻跟右眼不同步。
往往一隻眼看天,另一隻眼卻在看地,根本不像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不受控制。
人吃五穀雜糧,就有生老病死!
驚蟄日社火過去也沒幾天,回村坐看太陽下山的鄉賢,非知名企業家,新建區的鄉村婆羅門馬英傑先生突然病倒了。
年輕貌美的馬夫人立即打了一通電話,沒過多久,城裡的三甲醫院就派來了一輛救護車,載著馬老闆去大醫院診治。
結果出乎所有人意料,馬家掏出了萬把塊錢,做了細緻詳盡的檢查,卻沒有找出任何病症。
馬英傑在醫院裡待不住,想起了小時候聽家裡老人說過的故事,親自叫了一輛車,回到了村里。
馬老闆親自前往土地廟找道爺,差點吃了個閉門羹,趕緊承諾捐二十個香油錢,才說動了道爺開門。
可是,道爺湊近看了一眼,就臉色微變,令馬英傑站著原地不動,自己繞到他身後。
右手掐子午訣,掐住馬老闆脖子,左手抓住他身上這件對襟唐裝衣領。
「忍著!」
說完,道爺「嘶拉」一聲拉下半截,露出一片雪白的後頸肩,瞪大眼睛仔細看,一條彎彎曲曲,像是眉毛,又像是鱔魚的瘢痕。
「你是搬山的後人?還是卸嶺的苗裔?身上竟然遺傳上屍印,熄滅了一盞命燈,欠下的陰債,也忒多了!」
道爺鬆開馬老闆的後頸,看了一眼他胸口的古玉,骨白的顏色黑了半截,起初沒在意。
等到轉到他面前時,馬英傑手腕上一串星月菩提手鍊,突然就斷了線,道爺眼色一緊。
馬老闆聽說自家根底都快被揭穿了,臉色瞬間大變,趕緊開口,願意捐獻四十個香油錢,甚至自願給土地爺妝金身。
道爺卻是知道厲害,絲毫沒有被四十萬現金和金身打動。
畢竟,這土夫子的陰債太多太雜,誰知道招惹上哪路煙塵,下面不好惹的可不少。
西南滇地的猖兵,東南沿海一代的五通,中原邙山的瘟潢,兩廣海里的船魂、海姝,那些海帶般的青絲怨念,連關外開堂的斗魁都頭疼。
「我就是社戲主持時,穿戴上……稍微有點手段。平日裡,我和普通村民沒什麼兩樣,甚至還稍微不如。」
只不過,當馬老闆開口加價,一口一個十萬,加到道爺臉色都變了,才鬆了口。
「這個數目再往上翻一番,兩百萬,或許才可行!」
誰能想到,馬英傑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下來,完全沒有把錢放在眼裡,或許錢財這些身外物,在他眼裡,就是一個屁。
道爺心裡微微一動,想必是在後悔,暗道沒有把錢數後面加個零,想必一千萬能夠嚇住馬老闆。
沒想到,馬英傑似乎看出了道爺的想法,心裡微微得意,壓低聲音。
「雷爺,就算五千萬,我也掏的出!」
道爺當然不可能被看不見的錢數嚇到,心裡只是沉下心、靜下氣,仔細在想,該用什麼法子,從馬老闆身上刮出五千萬這筆巨款。
馬英傑起
第三章蠱市陰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