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他在這邊優雅地品著咖啡,想著細細的心事;她在那邊餅夾菜就白開水,吃得吧唧作響。
蔡小妖吃完了自己的餅夾菜,可惜地看著土鱉不願吃的那個,自語道:「這東西趁熱最好吃,涼了就沒味道了。」
說完,她繼續大嚼。
她和弟弟曾有過挨餓的經歷,所以拿在手裡的食物是從不會輕易浪費掉的。
她一邊吃一邊偷偷打量著鄰桌的土鱉,心中不屑:一個大男人,一頓早飯就那么小一杯咖啡,餓死他都不冤——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偷看土鱉真是一種視覺享受:
土鱉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高大,削瘦,有款有型,帥得讓人傾倒;而端在他手裡的咖啡杯,此時正香氣裊裊;他輕品一口,似乎被熟悉的味道帶到了遙遠的地方,想到了遙遠的人,迷離的目光中,瀰漫著讓人心碎的淡淡憂傷……
貓個咪的,若把這一幕拍成照片,絕對是最有感覺的電腦桌面。
蔡小妖看得都有些痴了。
與此同時,她發現偷看土鱉的並非她一個:周圍的女顧客顧不得照顧身邊男伴的情緒,頻頻向他放電;就連那些女侍應,也會在服務時因太過關注地看他,不時地走神……
蔡小妖根本就沒想過和這土鱉有什麼關係,但見這麼多美女都在偷偷關注他,心裡多多少少還是冒出了些莫名的醋意。
唉,自己真是神經病!
蔡小妖感慨著,三五口吃完手裡的餅夾菜,又一口氣喝光了杯子的白開水。見土鱉已經喝光了咖啡,放下了杯子,她又豪邁地叫道:「服務員,結賬!」
這一嗓門嚇退了咖啡館裡數顆萌動的春心,
「小姐,那位先生總共消費了一千元錢。」
「多少?!」蔡小妖以為自己聽錯了,吃驚地抬起了頭。
「消費了一杯努瓦克咖啡,共計一千元整。」服務生說著,遞上了列印的消費小票。
那「1」的後面,赫然是三個「0」!
「靠,你們以為我沒喝過咖啡嗎?想宰客也不看看我們是誰!」蔡小妖拍案而起,幾乎要指著土鱉告訴他們,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唐氏集團的唐總,你們也敢宰嗎?
但她還算克制,沒說出口。
唐慕澤這樣的人因為同時在黑白兩道混,在公眾面前是很低調的,除了道上的人,普通人很少有認識他的。土鱉就更不用說了,為了安全,他必須低調再低調。
蔡小妖見土鱉無語地將臉扭向了窗外,知道他已經不耐煩了,主動退了一步,從錢包里抽出兩百塊錢遞給服務生:「算了,我自認倒霉,給你們兩百塊錢好了——」
「對不起小姐,我們這可是頂級的——」
「什麼頂級的,貓屎樣的一杯東西,兩百塊錢足夠了!」蔡小妖氣壞了,在首川市生活兩年了,還沒經歷過這樣狠的宰客。
「既然您知道這是貓屎咖啡,你應該知道它的價值,」服務生好脾氣地說,「我們的咖啡豆引進自印尼,是從當地野生麝香貓的糞便殘骸中一粒一粒挑出來的最好的咖啡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