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人潮。
于越來越黑街道上瘋狂奔跑。
沒有能源。
黑暗很快變成撤離人群的最大隱患。
卻是讓瘋者更為瘋狂的環境。
呼救聲,痛嚎聲,在越來越暗的街道上,越密集地浮現。
越來越濃於空氣中浮動的血腥味,則以另一種方式,無聲告訴所有撤離者與他們的保護者們,到底在最後一段路程中,有什麼殘忍之事,正於黑暗中悄然降臨,並快擴散。
砰!
一棍揮出。
秦古將一名瘋者高高擊飛。
事實上,當天色越來越黑時,他已無力將每一個遇上的瘋者擊殘或擊死,只能採用將其大力擊飛的方式,快解除眼下所在區域最危險的隱患。
至於被擊飛者。
是不是重傷,會不會在很短時間內再度恢復攻擊能力,已不是他所能考慮的事情了。
累。
很累。
全身骨頭都如同隨時有可能在下一次出手時,立馬散架。
每一次出擊。
都會導致體內骨頭關節間出令人牙酸的負荷過重摩擦聲,以及強烈的肌肉撕裂般痛楚。
每前行十米,都會在附近區域遇上一名武力不俗的瘋者。
這一壓力明顯已出他正常可承受範圍。
可他卻不敢停下。
更不敢罷手。
因為每一秒,湧入他耳朵里,武器攻擊上某人體內的聲響在不停響起。
正因為很清楚這種聲響意味著什麼。
才令他不能停下攻擊瘋者的腳步。
而且即便捂住雙耳。
每前進幾米,就會主動闖入他視線,正衝著某個無辜轉移者下手的瘋者身形,一樣會如陰魂不散般出現。
在這一刻,秦古都有些後悔擁有人一籌的聽覺與視覺了。
可惜他仍是得必須向前。
不可能於前行過程中,屏蔽掉這兩種知覺。
否則就不是別人出事,恐怕連他自個也會出事。
而且是出大事。
看了一眼。
被他剛剛一棍擊飛的瘋者,之前所攻擊,已躺於地面腹部血流如柱無力爬起的轉移者。
眼裡浮現上一絲無奈。
搖了搖頭。
繼續向前躍行。
不是他不想救人。
實際上,前行至此,他親眼看到很多無辜者倒下,並未徹底死去,都想伸手救一把。
可問題是他沒這能力。
哪怕多生出一百隻手,也帶不走一路上大量被襲擊致殘的無辜轉移者。
無論帶走誰。
都是對其他放棄者的不公平。
那還不如誰也不帶。
更重要的是,若帶上一人,他將徹底失去身形靈活的優勢,一時心軟,可能會導致更多本可活著沖入目標地的無辜十九區居民,再也無法抵達。
深吸了一口氣。
於人群中快向前跳躍。
秒將心中鬱結消除。
若無強大自我開解能力,恐怕走到現在,僅是內疚都能將他折騰瘋。
神經粗線條。
貌似在某些時候更為有利。
抬眼看向前方。
看著兩道只有五百餘米遠,依舊在蹦噠,卻明顯蹦噠不了多高的綠黃身影。
秦古嘴角泛起一絲微笑。
低聲吐槽。
「伸手於商城裡拿取這兩件外衣時,看到的介紹果然名符其實,得,在黑暗中,穿著這外衣,的確是閃閃亮的焦點。」
「估計錢寶面對這一現狀,肯定羞澀得夠嗆。」
「劍人嘛,卻絕對是另一種極端,可能已浪到瘋魔。」
「很好,至少這亮光表明他們目前仍舊安全。」
視線穿過這兩道身影,往更前方看去。
隱約亮光。
如星辰一般,劃破濃鬱黑暗,掛於前方幾千米開外的半空之上。
這是到目前為止。
一個轉角後。
秦古所看到,最令他愉快的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