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
少年側頭不快望著陸天明。
噗!噗!
陸天明大拇指輪流堵住兩隻鼻孔,將裡面的飯粒噴出。
取出陸輕柔給他繡的手絹擦乾淨鼻子後,才緩緩道:「我笑你這鏢有手有腳的會到處跑。」
「不可以嗎?誰規定鏢必須是死物?」少年反駁道。
陸天明攤手:「是死物還是活物,又或者活物變死物,都可以,我笑笑不行?」
少年剮了陸天明一眼,轉過頭再懶得理陸天明。
他坐到老頭旁邊的椅子上,開始吆喝:「招趟子手了,一天一兩銀子,路途短,待遇高,走過路過別錯過!」
趟子手一天一兩銀子,即便放在京城,都算是天價了。
很快,便有不少人踴躍報名。
但聽說整個鏢局目前就兩個人後,頓時有不少人退出。
待遇高是好事,但是待遇高通常風險也高。
人多嘛還能想著混混。
真要自己頂上,沒點真功夫,誰敢拿小命開玩笑?
不過也有不少膽子大自認為有些實力的江湖人願意一試。
只不過那少爺有條件,必須跟他身邊的老頭過十招不敗,才能擔此重任。
所以一直到天黑了,掃雪鏢局都沒有僱到人。
倒是把老頭累得夠嗆,呼哧呼哧喘著粗氣一臉幽怨的用眼神默默譴責自家少爺。
陸天明下午沒出攤,剛破境,所以給自己放了半天假,一直在旁邊看戲。
見那老頭身邊連水都有,陸天明遞了杯茶過去。
「謝謝。」老頭接過茶喝下後,疲憊緩和了許多。
「老倌,您家這位少爺,是偷跑出來的吧?」陸天明好奇道。
老倌看向還在街邊吆喝的少年,搖頭道:「不是偷跑,光明正大出來的。」
嘆了口氣後,老頭似乎想找個人傾訴心中不快,又道:「出來的時候跟老爺打了包票,說一定要干一番事業,小半年了,事業沒做成,玩樂倒是花了不少銀子。」
「怕回去被揍,所以打算開鏢局證明自己?」陸天明試探道。
老頭再次搖頭:「證明什麼哦,做給旁人看的,目的還是玩樂,到時候老爺提起,說是有個藉口。」
陸天明聽樂了。
那少年倒也不是太笨,最起碼自我麻痹有一手。
「既然是做樣子,那有沒有趟子手都無所謂啊?我觀您功夫不錯,保護你家少爺足夠了,何必花那個冤枉錢?」陸天明好奇道。
老頭長長吁一口氣:「哎,主僕信任沒了。」
「怎麼說?」
「上個月他去勾欄賞月,喝上頭了把銀子當石頭扔,我提了一嘴,便說我不懂風情非要趕我走。
我這前腳剛出門呢,後腳他就跟人打起來,屁股被踹了好幾腳,後來怪到我頭上,說我又老又笨,得找個年齡相仿的跟著。」
老頭說得淚花打轉,看上去格外可憐。
「你家這個少爺,不好相處啊...」陸天明感嘆道。
老頭反駁道:「其實人不壞,就是年紀小不經事,加上自小養尊處優,所以性格有點沖。」
陸天明笑笑沒說話。
畢竟這算別人的家事,多嘴容易得罪人。
聊沒多久,街邊的少年大喊:「老杜,來活了,快過來!」
老頭看向少年旁邊的壯漢,嘴角抽了抽,抖著腿就過去了。
抖腿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實在太累。
一把年紀,今天怕是跟三十個以上的年輕人較量過。
哪怕是頭黃牛都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