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面和萬公公繼續辯論對錯,一面在人群中尋找葆光仙君的影子:「我可全是按照萬大人的示下辦事的,一點都沒有違背。雖然知道沒有了燒瓷的指標,我們是一個碗都沒敢燒。直到後來發現很多人瓷器燒了也賣不出去,分的指標用不完,這才想到用買的辦法。」
葆光仙君這個慫貨卻躲在一旁不敢吭聲。
宋積雲朝他使眼色,&nbp;他還畏畏縮縮的悄悄擺手。
宋積雲真是撕了他的心都有了。
可她如今正和萬公公打嘴仗,就算是想把他拎過來都不行,更不要說撕他了。
偏偏萬公公還在那裡辯駁:「如果不是你去了南京,我會把你們家燒瓷的指標給別人嗎?說來說去,都是你不服管教,沒有把御窯廠、沒有把我這個督陶官放在眼裡!」
宋積雲只好暫時放過葆光仙君,&nbp;繼續和萬公公口角:「常言說的好,人離鄉賤。誰在家裡好好的,願意千里迢迢地跑去南京討生活?我這不是沒有辦法了嗎?我生在景德鎮,長在景德鎮,景德鎮前前後後這麼多的督陶官,還是第一次聽說燒瓷要指標的。
「當著這麼多大人的面,我也想問一句,這燒瓷又不是捏泥巴,捏一個成一個,如果瓷器沒有燒出來,這指標明年還能不能用?」
幾位大人穩坐泰山,除了姓徐的都指揮使頗感興趣地望著她,其他人都沒有說話。
萬公公則繼續和她掰扯,&nbp;還諷刺她道:「我看伱為了『物離鄉貴』倒不怕『人離鄉賤』,只要能賺錢,&nbp;是什麼事都干出來!」
對燒瓷的指標之類的話,&nbp;卻矢口不提。
宋積雲心裡像壓了一個秤砣似的,&nbp;冰冷、難受。
按理說,&nbp;任誰第一次聽「燒多少瓷器還得有御窯廠的指標」時,&nbp;都應該好奇地問一句。
可王大人等人不僅沒有一個人好奇地問一句,甚至在她反覆地提起這件事的時候,&nbp;也都保持著沉默。
如果不是早就和萬公公有了默契,不僅知道這件事,而且還被萬公公說服了;那就是對萬公公的行為早已經習以為常,在官場中是常態了,大家都想著法子在撈錢。
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這樣的局面對她都是非常的不利。
她如今只能斷尾求生了!
不然,就算她過了刀山火海,也不過是徒勞。
王大人等代表的權勢,如同巨浪,一個浪頭打過來,她就會被拍死在沙灘上。
不然怎麼有破門的府尹之說。
宋積雲深深地吸了口氣,第一次主動出擊,咄咄逼人地道:「那依萬公公所言,只有把甜白瓷的配方交出來,才算是敬重御窯廠、敬重您了?」
不是想她的配方嗎?
可她的配方也不是那麼好拿的。
萬公公一愣。
他沒有想到宋積雲會主動提及此事。
他隱隱有些不安。
和宋積雲打交道的這半年,讓他知道宋積雲決不是那麼容易退讓的人,說不定她這話就是個陷阱。
可這念頭一閃,他又覺得有些好笑。
她宋積雲什麼時候成了他忌憚的對象了?
就算宋積雲有什麼陷阱,&nbp;在絕對的權勢面前,她就算是龍也得給他乖乖盤著。
萬公公又趾高氣昂起來。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宋積雲,&nbp;就像宋積雲已經是他盤中的一道菜,可以任由他隨意擺弄了似的,道:「你還想不交不成?」
宋積雲淡然地笑,道:「甜白瓷的配方只有我一個人知道,算得上秘方了吧?」
她朝眾人掃視了一眼。
見有人點頭,這才繼續道:「既然是秘方,那就是『秘而不宣的方子』。我想請問幾位大人人,萬大人是不是一輩子都會在御窯廠作督陶官?如果我這秘方交出去了,結果沒幾天就爛大街,人人都知道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