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們白白起了個大早。去找掌柜的說入宮的事兒,結果掌柜的說,他們只能走到後廚那邊的路線,根本見不到陛下。可別聽昨天那打雜的丫頭瞎說。這些年,總有人找他們尋進宮見陛下的門路,實際上說了多少次都不聽,見不到就是見不到。真想要拜見陛下,還是老老實實走章程上報。要再快些,需其他國家的公文才行。
正好,關鍵的東西他們是有的。只要今天陛下沒有別的安排,一切都會順利。有香積國的證明在,他們順順暢暢地走了下去,看來有關係就是好辦事。
今天他們足夠幸運,陛下也沒有要緊的事。侍從讓他們休息一段時間,下午就能見到陛下了。唯一令人難受的是,中午這頓飯可是沒人管的。這也沒辦法,要陛下請客,消息都還沒報上去的。下面的人,沒有陛下的命令也不知如何招待,竟就把他們晾在那兒了。可是看那些僕從忙裡忙外,也是片刻都不得休息,更不知何時能吃上飯,幾人也不好說什麼了。
所幸水果與茶作為招待的點心還是管夠的。可惜,柳聲寒勸他們少吃些。若是吃了個水飽,等見著陛下,光想著去茅房可不合禮數。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飢餓,而是吃的在你面前,你卻不能往飽的吃。」
祈煥聲淚俱下地控訴著。
他們其實沒等太久,只是不知何時才能與陛下見面,時間才顯得格外漫長。要說這歌沉國的皇城可比香積國氣派,據說整座國土方圓都略勝一籌。看地圖那個意思,是本國物產更豐富,在沙漠邊緣,怎麼都比香積國體面些。
到了殿上,這種感覺更加直觀了。雕樑畫棟的建築與香苑不相上下,但因為侍衛侍女要更多些,也格外寬敞。又因為人多,也不至於顯得空蕩蕩的。他們一路走過來,到哪兒都有不間斷的音樂演奏聲,漸變又十分和諧。在滿是綠植的庭院,音樂就輕快悠揚,而在這裡就顯得莊嚴極了。地面上鋪著大面積誇張的新鮮花瓣,令人下腳都不敢用力。隨著他們愈是接近女王的寶座,演奏的樂聲就愈發肅穆恢弘。
君傲顏的眼神該說還算好使,她能看清寶座並排有兩個,大約是夫妻二人的。可她越靠近前方,越覺得這寶座之上好像沒看見人的影子啊。她左右看了看同伴,他們的眼神也覺得奇怪。直至走到了足夠近的距離,四人都意識到,兩個王座上,根本連半個人都沒有。
「呃」
他們都沒敢亂動,但祈煥還是忍不住向周圍人打聽。一位宮女有些尷尬地讓他們再等一等,剛剛陛下還在的,這會兒興許是跑到別處了。但估計不是什麼急事,她一定很快就回來了。這麼一來搞的他們有些恍惚,畢竟女王陛下的隨性與這嚴肅的氣氛相比,反差太大了。
不一會兒,一個小孩噠噠噠地跑了過來。她掂著半身長袍,以免被厚實的鞋底踩到。她一路跑來,金色的粉末飄了一地。白涯知道,一些大小姐的鞋跟是帶小抽屜的,下面刻了鏤空的花紋,裡面裝著粉,走一步踏一朵花。可照這位丫頭的跑法,只能變成一片散沙了。
她一屁股坐在閃閃發光的其中一個王座上,伸出手,用袖子抹了一把嘴邊,像是剛吃過什麼似的。唇上染了口脂,她倒還顧慮著沒碰。
看那華麗的長袍與頭頂的飾冠,大概是位調皮的公主吧?她看上去也只是十二三罷了。小公主長得秀氣,垂掛髻之上插滿了金光閃閃的簪子。她的發色淺而靚麗,襯著首飾都黯淡無光。難道陛下剛剛和小公主見面去了?可陛下呢?
「參、參見公」
「不必多禮!」在他們行禮之前,小女孩用稚氣未脫的聲音說道,「你們就是從香積國遠道而來的旅人吧!」
「正是。」
他們面面相覷,不知接下來該說什麼。柳聲寒在旁邊提醒:
「她就是陛下」
「啊?」
白涯沒壓住,冷不丁來了一聲。君傲顏立刻掐了他的手臂,讓他注意些。但看那表情,他顯然還是懵著的。也不知白涯,就連祈煥和她自己也頗為震撼。
「真的假的,你怎麼不早說」
祈煥壓低聲音問她。柳聲寒也十分小聲地回應道:
「我最初聽說時,女王陛下不是一位孩子。但你看那羽
第五十四回:無思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