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你!」
寒觴拍案而起,椅子噹啷一下被撞得倒在地上。謝轍也毫不猶豫地抽出劍來,三人準備應戰的架勢是不相上下。朽月君的造訪向來是不懷好意的,沒必要跟他客氣。
「冷靜點啊,列位。整日打打殺殺的,多不好啊。」
朽月君看似無辜地抬起雙手,憑空擺動兩下,全然一副和平愛好者的架勢。那三人雖都沒有主動攻擊的意思,但精神一點兒也不鬆懈。只見他緩緩向幾人走來,慢悠悠地說:
「我本無意與兩位公子作對。我這番前來,是想與忱星姑娘借一步說話。換句話說就是和你們倆沒什麼關係。現在躲到樓上去,或者一炷香的工夫收拾滾蛋,我都不計較。」
他們與忱星算不上親密無間的關係,但比起這位共同的敵人可算得上要好了。這種情形下,誰也不可能單把忱星扔在這裡。既然說好成為未來同行的夥伴,那麼從這一刻起,他們就會將她的安危放在眼中。
「既然只是找我,那兩位便回去吧。」忱星卻並不領情地說,「想想看,你們還有重要的人需要照顧吧。」
二人的確有一瞬的遲疑。聆鵷和問螢還在樓上,現在事情沒有鬧大,她們很可能還不知道下方發生了什麼。問螢本可以嗅到這妖怪的氣息,但他將其隱藏起來了,所以寒觴也未能儘早發現靠近此地的他。若聆鵷有心去聽,指不定也能發現,可她向來是老實姑娘,忱星不讓她摻和,指不定真沒多想。
「你帶她們走。我在這裡為忱星姑娘多拖延一陣。」
寒觴向來是有幾分俠肝義膽在的,不論友人是妖怪還是人類,亦或界限模糊。但謝轍只是搖頭,他握緊了劍,回答說:
「那兩位的脾性,你也是知道的。若知道我們的處境,定不會」
謝轍的話令寒觴的心感到微小的刺痛。他很無奈,相信謝轍也是如此。
「可真打起來」
她們也不會坐視不管。尤其是問螢那丫頭,仗著自己法術精進了些可不論如何,若要與六道無常中的妖怪作對,於勇氣於實力,都不是說笑的。
忱星將刀插在椅子上,老舊的木頭髮出清脆的開裂聲。環首刀立在那兒,她冷冰冰地說:
「那有什麼話,就直說吧。堂堂走無常,應當沒什麼見不得人的陰謀才是。」
「瞧你這話說的,陰謀自然是算不上了。我呢,確實是堂而皇之地發問。問題倒也很是簡單,只想請你回答我一個問題。人們常說,有心的人才能體會到世間感情。那你覺得,你是一個有心的人麼?」
「你的目標果然是琉璃麼。」
這話更是佐證了先前忱星的說辭。謝轍二人意識到,朽月君很有可能是來替歿影閣搶奪琉璃心的。寒觴毫不客氣地質問道:
「也不必整這麼多花里胡哨的開場白。你大可以直說你是來替歿影閣搶東西的,這樣我還能佩服你有幾分實誠在。」
想不到,話說到這個份上,朽月君竟露出一絲困惑的神色。
「你在說什麼?真是離奇,擅自將我的行動歸類到別人名下,是不是太自以為是了?該說歿影閣無辜呢,還是我的打算受到輕視了呢?算了,與你們爭這些也沒什麼意思。我是有借你風雲斬一用的打算,不過,不是現在。」
這下給他們說得有些頭腦發昏。雖然朽月君有可能在說謊,但倘若他找忱星的麻煩真是有自己的打算,那他的目的又是如何?歿影閣那邊又怎麼想?他們雙方是否就此達成了什麼協議,或至少知曉對方的計劃嗎?還有借風雲斬又是怎麼回事?朽月君為何執著於這些六道神兵,如今還將主意打到他們頭上?雖說謝轍不是沒有心理準備,這天遲早會來。可歸根到底,他究竟想做什麼?
「你們的臉上好像寫滿了問題啊,一點兒不遮掩。」朽月君嗤笑道。
「既然如此,就先回答你的問題吧。」忱星木然地說,「所謂心與感情的聯繫,的確是人們的某種共識。這裡的心究竟指心臟,還是思想,總讓人弄不明白。但既然用了心這樣的字眼,理所當然覺得有什麼淵源,也十分正常。但我要說的是,於我而言,沒有區別。」
「你的意思是,擁有這樣一顆晶瑩剔透的心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