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說完這番話,隨後從袖袋裡拿出一塊似鐵非鐵的黑色令牌,遞到了周弘文的手裡,她繼續說道:
&是九德號的令牌,凡是周朝境內商號里的掌柜都識得此物,他們會護送皇兄到西北。這個令牌後面是巨大的財富,足以撐起一個軍隊的消耗。」
打仗是需要錢的,士兵要糧,戰馬要草,不是一句空頭大話就能成功的。
將商號的令牌遞到周弘文手中時,白蓮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周弘文看著手中的令牌,抬頭看著白蓮,似不敢置信的問道:「這是楊青給你的?」
白蓮垂下頭,過了一會才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她原想著,等楊青回來還給他,可是,事情到了眼前,她還是忍不住將令牌給了周弘文。
白蓮低頭,是因為她發現,自己始終都是在向關心著自己的人不斷的索取,欠楊青那麼多,已經是無力償還了。
周弘文聽得出白蓮語氣中的落寞,手中握著的那方令牌似有千斤重,沉甸甸的壓手。
周弘文抓起白蓮的受,將那方令牌遞還到了她的手上,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音,就算我順利到了西北,顧衍他兵精糧足,有能力助我回來。可是從西北到京中,會有多少戰役,會傷亡多少人,北方戰火不斷,南召會不會趁亂北上,為禍中原?到時候傷亡就不是眼下所能比的了。」
周弘文的話讓白蓮想到了前世的時候,周弘文臨死前曾與自己說,皇權之路便是一條刀光劍影,血雨腥風的路,如今在他朝不保夕的情況下,都能先去想這些,他的骨子裡果然是極其厭倦這些的。
可是,白蓮卻不能贊同他的話。
&兄,陸曄準備扶幼帝上位,不過是為了好掌控江山。而且......嚴家也想分一杯羹,未來的局面可想而知,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陸曄當權,前世我親眼見證過,他恨極了周皇室,也恨極了這個姓氏給他的羞辱,山河瘡痍,百姓疾苦他全然不放在心上,江山交到他的手上,你能安心嗎?」
白蓮說著自己的想法,說完了陸曄,隨後便是嚴家了,儘管她對嚴家的感情複雜,還是據實的說了。
&說嚴家,母后送淑妃進宮,無非就是想鞏固嚴家的榮耀,沒有什麼比下一任天子身上留著嚴家的血脈更為快速有效的了。當初舅舅......能為了軍權穩固,一直遺留著西北的禍患,後來又出現嚴立震勾結外敵意欲奪權,可見其...野心。」
白蓮說著聲音十分的低落,周弘文沒有說話,靜靜的等著她的下文,只聽白蓮許久後才說道:
&帝年幼,母后總會年老,淑妃勢弱無主見,到最後做主的便是嚴家,天長日久下去,權勢會使得其野心瘋狂的增長,再不滿足外戚身份的時候,他們會不會取而代之?嚴家再親,只是外祖家,咱們周氏祖宗打下來的基業,若是被旁人得了去,以後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周弘文聽白蓮說完,不由得汗顏。
哪怕她這一世已經做了十幾年白家的女兒,她骨子裡還是那個驕傲的公主。
她會理直氣壯的說:咱們周氏祖宗。
有些東西不是時間久了就能淡忘的,也不是時間久了就會融入的。
白蓮骨子裡的東西忘不了,那個冒牌貨就算做了一百年的公主也很難說出她今日的這番話。
周弘文也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婦人之仁了。
&音,你真是讓皇兄汗顏。」周弘文如實的說著。
白蓮卻說道:「皇兄之前的話前世的時候我就聽皇兄說過,我不過是經歷過上一世的動亂,所以知道,不爭並非是長治久安之法,哪裡擔得起皇兄的誇讚。」
白蓮說完,便將令牌遞交到了周弘文的手上。
&你呢?」周弘文看著手中的令牌,突然問道。
這個問題,讓白蓮沉默了。
是啊,她呢?
該何去何從?
陸府沒有密道供自己逃生,自己所在的地方,明里暗裡多少人盯著。
&在京中等著皇兄歸來。」白蓮不以為意的說著。
回去的路上,陸曄看著她的眼眶紅紅的,突然問道:
&如躺在床上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