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查查他的來歷嗎?」楊青問了白蓮一句。
白蓮搖了搖頭,如果自己的感覺是真的,這個人是刻意的,又怎麼會留下把柄給人查探呢。而且那人無論在哪裡都是前呼後擁的,身份也定是不一般。
只是不知道自己有什麼值得他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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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棧後,他脫去了外袍,夏日裡炎熱異常,他只穿著清涼的裡衣,還是覺得炎熱。
他側臥在床榻上,看到扮著男裝的粟青澄推門走了進來,手裡端著冰盆,他不由得一笑,看著粟青澄的目光柔的能滴出水來。
「還是小米能幹,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都能給爺找到冰盆。」
說著就招招手,拍了拍身前空著的地方,讓粟青澄過去。
粟青澄將冰盆放在凳子上,把凳子挪到了他躺著的床榻邊上,便站到了他的身前。
他一笑,伸手拉過了粟青澄,粟青澄低垂著雙眸,順著他的力道就坐到了他的身前,他的體溫隔著薄薄的衣衫,感染到了粟青澄的後腰上,讓她有一絲僵硬。
儘管這些年來他都是這樣的不拘形骸,粟青澄也難以習慣。她盯著一旁的冰盆,裡面往外冒著絲絲寒氣,帶來的清涼感,消減了幾分暑氣。
他是南召寧王的世子,自小嬌慣,他苦夏的毛病在南召的宮廷里是誰都知道的,到了夏天,只恨不得在清涼台不出來,如今這一路來彭城,還真他第一次吃這樣的苦。
「世子,我看那個小姑娘是個大有主意的人,這件事若是不成,您準備如何應對?」粟青澄低低的問著。
那男子拇指婆娑著粟青澄的手,似乎並沒有聽到她的話,只是專心的看著那一雙手。
五年前這雙手還是嫩如青蔥,十指纖纖,此刻虎口處卻布滿了厚繭。連指節都有一些硬硬的繭子。
一看這便是一雙握劍的手,掌型不大,卻有著別人所沒有的力量。
但是,青澄是女子。他記得青澄小時候是最愛護自己的雙手。每每想到這個,他總是想不通當初她怎麼會瘋魔一般的想要習武。
「青澄,你後悔習武嗎?」
粟青澄聽他突然這樣問,不由得一愣,每次他一本正經的喊自己青澄時。心底總有一根弦被撥亂,嗡嗡的在心頭震動。
感覺到他手心的溫度,沿著自己的指節一個個的摸著上面的繭子,粟青澄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自小跟在他身邊,知道他喜歡的是女子纖細的玉指,那時自己便時刻的養護著自己的雙手。
可是,當有一天她驚覺,那樣的一雙手,在他遇刺的時候,並不能起到絲毫的作用。只能以自己的肉.身去阻擋刺客的利劍。
若不是他在緊急關頭推開自己,避開了要害,只怕世上早已沒了粟青澄這個人了。
之後粟青澄決定習武,想著在他有危險的時候,不再像當初那般沒用。
五年的時間,她以一股子堅毅的心志,時刻不停歇的鍛煉自己,就是此刻他身邊的暗衛,也難以勝得了她。
「我不後悔。」粟青澄說的平靜。
身後的人不知有沒有聽出這句平靜的話里流露的情義,手更進一步的攬住她的腰說道:
「以後到了京城更是步步艱難。你害怕嗎?」
粟青澄低著的雙眸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笑意,依然搖了搖頭,想著自己背對著他,他或許看不到。便又說道:
「我不怕。」
身後的男子聽了她的這兩句話,也是滿足的長嘆一口氣,手臂一用力,將粟青澄帶到了自己懷裡,低頭就想溫存一番。
粟青澄對他有情意,但卻不想這樣隨便的跟了她。一如他身邊的任何女子。
或許是這一路他身邊沒了其他的女子,也或許是他去京城為質,只有自己願意跟著,平日裡情真意切的姬妾們卻都寧願留在南召,他對自己才有了這樣的心思。
無論是什麼,此刻粟青澄看到他低著頭,含情的雙目凝視著自己,以及那紅潤的唇即將落下,粟青澄想都沒想,便側過來頭,他的吻落在了粟青澄的耳際處。
粟青澄不是感覺不到身上的人身體的僵硬,以及氣氛的冷凝,但是卻不願就這樣的跟了他。
「你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