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國南面連接著一片山脈,延綿數萬里,名為黃岐,據說那裡常年有妖魔鬼怪作祟,因此少人有膽敢涉足。
而在這片山脈下,有一個居住著數萬人的縣屬,叫做清山縣,許家又是這裡有名的大戶,九代單傳,到了許青松這一代,即便納妾五房,卻也無一男丁。
不過,在許青松第六房夫人臨盆之夜,據說天降祥瑞,東南方向金光溢彩,數息過後,待到一切風平浪靜,人們便聽見房中響起一道嬰兒啼哭之聲。
許青松沖開房門,只見一個小男嬰滿面紅光,手持一枚觀音玉,便再也不哭不啼。
一時之間,仙人送子之說,廣為流傳,而許青松也給男嬰取名為許仙。
十四年後。
春風拂面,桃花盛開。
「明日我就要走了。」
桃花插滿了朱雀的小腦袋,兩根食指揉在腹前不停的打轉,她偷偷看了眼身旁的小少年,一股書生氣息,立馬撲鼻迎來。
聞言,許仙臉上的愜意驟然消散,那張眉清目秀的臉龐上,不由得生出一抹難以言語的苦澀,挑眉道:「走?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靈武府。」
「靈武府?唔,那是什麼地方?」
「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而且很強大,連我們大宋國都不如它。」
「嘩,比大宋國還強大,可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去哪裡?」
「他們說我有慧根仙基,如果去那裡修煉,將來就可以成為神仙。」
「神仙!你是不是很想去?」
「嗯。」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好說,或許三五十年,或許永遠也不回來了,反正我也不知道。」
「啊?永遠也不回來,那我能去嗎?」
「不能。」
「什麼,我不能去?那我想你了怎麼辦,你想我了又怎麼辦?我們是不是永遠都要分開了?」
「對,永遠都要分開。」朱雀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堅定的道:「但我不會想你。」
聞言,許仙臉上立馬掛起一抹駭然之色,驚訝的道:「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朱伯伯還同意等你長大了,然後再嫁給我,你難道會不想我?」
「以前我爹是同意把我嫁給你,但現在不會了。」朱雀語氣逐漸冰涼起來,青澀的眸子裡突然升騰起一絲森然,她緩緩道。
「我們之前不是說過了,誰也不能把我們分開嗎?等我十六歲上京趕考後,就回來娶你,你不是也答應了嗎?」許仙忐忑的連連問道。
「但我現在不想嫁給你了。」朱雀平淡的道,語氣中沒有一絲波瀾,就像這件事早就在預料中一般。
許仙有些難以置信,質問道:「為什麼?」
……
「為什麼?」
許家大堂今日聚集了不少人,許仙看著眾人,心中痛如刀絞,嘶吼般的問道。
這時,從賓客之中,走出一位紫袍中年男子,揮袖輕笑道:「為什麼?就因為你不配,你可知那靈武府是什麼地方?」
見許家之人皆是面面相覷,紫袍男子繼續道:「那裡是修行聖地,而我女兒朱雀,已經被靈武府三塔之主的法海大師,親自點名收為座下弟子,將來便會得道升天,又豈是你這種凡夫俗子能染指?」
說話之人,赫然是朱雀的父親,朱仕南。
許仙從未如此憤怒過,他五指緊握成拳,捏的「咯吱」發響,遙想當初,朱雀身患怪疾,尋醫數百也不得治,若不是自己這些年,經常以血為藥引,給她服下,才使她得已安好,恐怕她早就不在人世了。
而由於失血過多,許仙從小就體弱多病,不能修行,只能棄武從文,盼著有朝一日考取功名,再來迎娶朱雀。
看著一切近在眼前,可未曾想到,朱雀竟要拋下自己,獨自前往靈武府修行。
「朱伯伯,我可以陪著雀兒,一起去靈武府。」許仙壓制住心中的激動與不安,看著面前的朱仕南,他強笑道。
這時,從朱仕南身後走出來一位小女孩,正是朱雀,她沉聲靜氣的道:「許仙,你還不明白麼,不是我不能帶著你去,而是我不想,因為我想要屬於我自己的人生。」
第1章 仙人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