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將南匈奴單于的上書給耿秉看,耿秉上言,昔日武帝殫極天下,欲臣虜匈奴,未遇天時。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事遂無成。今日幸遭天授,北虜紛爭。以夷伐夷,國家之利。應當答應他的請求。耿秉因自陳受恩深重,分當出命效用。太后議欲從其請,尚書宋意上疏說:戎狄簡賤禮儀,無有上下之分,強者為雄,弱即屈服。自漢興以來,已經多次征伐,但所獲之利,無以補害。光武皇帝因為親歷金戈,深知征伐之難,故而因其來降,羈縻畜養,使邊民得以勞役休息,至今已有四十餘年了。今鮮卑奉順,斬獲萬數。使中國坐享大功。而百姓不知其勞。漢興功烈,至此達到極盛。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夷虜相攻,而漢兵無損的緣故啊。臣以為鮮卑侵伐匈奴,只是利其鈔略,至于歸功聖朝,也無非是貪得重賞。今若聽南虜還都北庭,則不得不禁制鮮卑,鮮卑外失暴掠之願,內無功勞之賞,豺狼貪婪,必為邊患。今北虜西遁,請求和親。應該因其歸附以為外扞。這才是自古未有的宏業。若引兵費賦以順南虜,則坐失上略,去安就危了。實在是不可許。會齊殤王子都鄉侯劉暢來弔國憂,因為太后數次召見他,竇憲害怕劉暢分其宮省之權,遣刺客刺殺劉暢於屯衛之中。而歸罪於劉暢弟利侯劉剛。於是使侍御史與青州刺史雜考劉剛等。尚書潁川韓稜以為賊在京師,不宜舍近問遠。恐為奸臣所笑。太后怒,以切責韓稜。韓稜固執其議。何敞對宋由說:劉暢是宗室肺腑之人,茅土之藩臣,來弔大憂。上書須報,親在武衛。致遭殘殺。奉憲之吏,竟無處追捕。致使蹤跡不顯,主名不立。何敞備位股肱,職典賊曹,準備親至案發現場,了解案情。而二府執事,卻以為三公不應親案盜賊。公然縱放奸匿。不以為咎。何敞請求獨奏案察此案。宋由於是答應了他的請求。二府(司徒司空府)聽說何敞前往案發現場,皆遣主賊盜之曹跟隨。於是推舉並查明了事實。太后怒,將竇憲幽閉於內宮。竇憲懼誅,因自求擊匈奴以贖死罪。冬十一月乙亥,以竇憲為車騎將軍,伐北匈奴。以執金吾耿秉為副。發北軍,五校,黎陽雍營,緣邊十二郡騎士及羌胡兵出塞。公卿舉故張掖太守鄧訓代張紆為護羌校尉。迷唐率兵萬騎來至塞下,未敢攻鄧訓。先欲挾迫小月氏胡。鄧訓擁衛小月氏胡,令其不得戰。議事者都以為羌胡相攻,是縣官之利。不應該禁護。鄧訓說:張紆失信,眾羌大動,涼州吏民,命懸絲線,本來諸胡之所以難得意,皆因為恩信不厚的緣故,如今因其迫急,以德行懷之,或許有用。遂令開城及所居園門,令群胡妻子進入。嚴兵守衛。羌掠無所得,又不敢逼諸胡,只好隨即解兵去。於是湟中諸胡,皆言漢家常欲伐我曹,今鄧使君待我以恩信,開門內我妻子,就如同得到了父母之助。於是都歡喜叩頭說:願意聽從使君的差遣。鄧訓遂撫養教諭,大小莫不感悅。於是賞賄諸羌種,使他們互相招誘,迷唐叔父號吾將其種人八百戶來降。鄧訓因發湟中秦胡羌兵四千人出塞。掩擊迷唐於冩谷,大破之。迷唐於是去大小榆,居於頗巖谷,兵眾離散。
孝和皇帝上
永元元年春,迷唐欲復歸故地,鄧訓發湟中六千人,令長史任尚為將,縫革為船,置於木筏之上以渡河。掩擊迷唐,大破之。斬首前後一千八百餘級。獲生口二千餘人。馬牛羊三萬餘頭。一種殆盡。
迷唐收其餘眾,西徙千餘里。諸附落小種皆叛之。燒當豪帥東號稽顙歸死。其餘的皆欵塞納質,於是鄧訓綏接歸附,威信大行。遂罷屯兵,各令歸郡。唯留弛刑徒二千餘人,分以屯田,修理塢壁而已。
竇憲將征匈奴,三公九卿詣朝堂上書進諫。以為匈奴不犯邊塞,而無故勞師遠涉,損費國用,檄功萬里,非社稷之計。書連上,輒被寢。宋由懼,遂不敢復署議。而諸卿稍自引止。唯有袁安,任隗守正不移,以至於在朝堂之上免冠固爭。前後數十次上書。眾人皆為之危懼。袁安任隗正色自若。侍御史魯恭上疏說:國家新遭大憂,陛下方在諒闇,百姓闕然,三時不聞警蹕之音。莫不懷思惶惶,若有求而不得。今日卻以盛春之月興發軍役,擾動天下。以事戎夷。實在不可以垂恩中國,改元正時。萬民是天之所生。天愛其所生,就如同父母愛其子,一物有不得其所,則天氣為之舛(chuan)錯,何況是人呢。故愛民者必有天報,戎狄,是四方之異氣,與鳥獸無別。若雜居中國,
卷四十七 漢紀三十九(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