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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街街口不遠處的涼亭中正有白衣飄飄勝雪時,名傳天下的渡坊門口也迎進了一個一席白衣的少年。
少年看起來年歲不大,估摸著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模樣很是俊俏。或者說很是俏,若不是頷下頸間有喉結隱現,怕是他人會錯以為這是個女扮男裝的好姑娘。
面上膚若凝脂,已露了些鋒芒的劍眉下卻是一雙似水的眸子,不大的臉蛋映著長街的燈光有了幾分紅暈,唇薄且像塗抹了硃砂一般的紅,更像是血色。
烏黑的長髮散在腦後,用一根白布條鬆鬆地結了個結挽住。白色長衫整理地工工整整,腳上白色的長靴也是乾乾淨淨。
少年轉過門口走進到了渡坊最大最紅的燈籠下時,白衣,白面,黑髮,紅唇,卻是讓迎上來的小廝很是一驚。
不過畢竟是渡坊的小廝,見過這世上嫖客萬千。
這少年的面容雖然看起來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像是尋常嫖客,可入了渡坊的大門,除了床頭床尾間的旖旎事兒,還能是為著什麼呢?
「小公子,您有些面生,怕不是第一次來我們這渡坊吧。」小廝定了定神,走近了些招呼著。
白衣少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轉過頭望著渡坊里最高的那座百草坊,眼睛裡像是藏著一潭湖水,無風既無波。
「我要見木姑娘。」
「哎呦,小公子。沒想到您看起來年歲不大,可真是見多識廣。木大家可是我們這的頂樑柱,每天……」
還不待這小廝吹擂完,少年就從白衣內襟里摸出了一把金葉子放到了小廝的手上。在這整個動作間,目光卻是定定地沒有移動絲毫,好似隨手掏出的不是足夠某個正在痛哭流涕的三江人物在渡坊玩樂一年的錢財。
小廝看著自己手裡厚厚的一摞子金葉子,又吃了一驚。渡坊往來的達官貴人個個出手都很是闊綽,可與這少年當下的大手筆一比較卻是上不得台面了。
見了金子,自知識了個大主顧,小廝的語氣也放低了許多。
「小公子,木大家見與不見全由她自己決定。小的只能幫您通傳一聲,若是見不到木大家,小的保管給您安排個最會暖人的姑娘。」
「你就說……我叫小白吧。」
小白?想見木姑娘報個名字就能見到麼,年輕!還是太年輕啊!
心裡嘀咕著,動作卻麻利地很,小廝點了點頭,一路小跑著向著百草坊而去。
少年小白心下卻為自己從前偶然做的決定而感到很是自得,若非如此怕是連進這渡坊的敲門磚都沒有。
沒過一會兒,那小廝就面上帶著絲毫掩不住的吃驚返了回來。
「小公子,您今兒可是走巧了。木大家已經一個月沒有見客了,剛小的去通傳報了您的名字,卻是說想要見一見您。」
小廝躬下腰,一手引路在前引著少年小白到了這百草坊的門前,又輕輕地扣了扣門。
「小公子,您可真是好福氣啊,這木大家縱是我們坊里做事的也很少能見上一眼天顏。」說這話時,小廝眉眼裡的神往一目了然,卻沒有什麼覬覦的神色,對這木大家很是敬重,倒不像是在談論一名青樓女子。
「您自己進去便是,若有什麼事再派人來喚我。」說完,小廝就輕輕地推開了一側的大門,側身給少年小白讓出了路。
白衣少年剛要邁步卻突然想到自己好像錯漏了什麼事情,眉頭微微皺起,像是在沉思。
過了近十秒鐘,這才恍悟過來,伸手又從衣襟里掏出了兩個金葉子遞給了躬身在一邊的小廝。
「話本上說,來這般去處多少是要給些打賞的吧,也不知道兩個葉子夠不夠。」
少年未做多想,信手一遞便是信步邁入了這一個月沒有外人進入過的百草坊。
站在門外的小廝愣愣地看著自己手裡的金葉子,緩和了半晌竟然驚喜到落淚。
客人想要見姑娘給的錢自然是姑娘和老闆的錢,他眼饞不到,可這客人打賞給他的錢就完完全全是自己的錢了。
這可是金葉子啊,兩個!
……
百草坊坊如其名,自稱小白的少年進了這坊子裡,就聞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草木青香充斥此間,香氣不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