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饅頭和黑西裝小姐>
&太元中,武陵人捕魚為業。緣溪行,忘路之遠近。忽逢桃花林……」
簡陋的早餐店裡,傳出純熟流利的朗朗讀書聲,那是讓人聽了止不住嘴角上揚的少女音,像風鈴般清脆悅耳。
&盡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
莫菲瞧了眼早餐店的招牌——陳記饅頭鋪,雖然自己從不吃饅頭這樣淡而無味的食物,但她禁不住在店門口停下了腳步,聽那少女繼續背著。
&漁人,乃大驚……」
乃大驚……
乃大…>
沒等少女問所從來,莫菲被床頭手機設定的鬧鐘硬生生拖出夢境。
&漁人,乃大驚,問所從來。具答之。便要還家,設酒殺雞作食……」莫菲掀開被子,揉著眼第無數遍念起少女當年背過的,話音落下,面對四壁白牆,一陣莫大的失落感鋪天捲地而來。
一個人生活的第八年,這種孤獨寂寥卻無與人說的情景,愈發讓莫菲感到空虛冷了。
&下床發出了響動,屋外的巴哥聽見了,第一時間衝進臥室,吐著舌頭注視莫菲。
莫菲從衣櫃裡拿出今天要穿的衣物,勾起bra帶直勾勾地和巴哥對視了會兒。
&巴哥拖著肥大的身軀轉過身,等莫菲換下睡衣,將bra穿上才回過來看她。
&莫菲彎腰摸了摸它的腦袋,鏟了兩勺狗糧給它,接著去了洗手間洗漱。
洗漱完畢,坐在梳妝檯前用最快的速度化妝,隨即提起公文包走到鞋架旁,從十幾雙恨天高里隨便拿了雙穿上,面無表情地出門。
又是一年春天,柳絮從樹上紛紛揚揚地飛落,每年瞧見此情此景,莫菲心裡的空虛更甚,一眨眼……竟然已經到了第八個春天……
開車駛進高樓林立的科技產業園,找了個空車位停下,莫菲下了車,徑直走向開在某棟寫字樓底層的便利店。
店裡儘是和她一樣面無表情的男男女女,掛著自家公司的胸牌,有的打著哈欠,有的低頭玩手機,排隊等著買早點。
&下一位。」連店員都是一副死氣沉沉沒睡醒的語氣。
&姐。」有下屬看見了她,臉上變戲法似的瞬間換上了笑,手歡快地揮動。
&莫菲淡淡地笑笑。
&姐,你來我們前面排就好。」下屬熱情地做了個請的手勢。
&用,我不著急。」莫菲站在隊伍的最後頭,扭頭望向落地玻璃窗外的景象。
自己剛參加工作那年,這裡只有座建在居民區的寫字樓,後來隨著電子商務行業的快速發展,政府計劃把這片老舊的居民區拆了,改建成產業園區。
這一片完全變了個樣,當初那家陳記饅頭鋪所在的位置,就是如今這家便利店所在的位置,莫菲覺得自己是因為懷舊心理發作,才會時不時來這裡買兩個食同嚼蠟的饅頭找罪受。
尤其,是想起那個女孩的時候……
&一個。」店員機械地對著隊伍喊道。
&個饅頭。」莫菲低頭看著恆溫箱,裡面的速凍饅頭又干又癟,讓人看了毫無食慾可言。
記憶又回到了八年前的那一天,坐在蒸籠邊的少女捧著初二語文課本,見店門口站了人,放下書,對自己揚起笑臉,「是要吃饅頭嗎?」
空氣感十足的劉海下,是一張白嫩到能擰出水來的小臉,帶著青春期少女特有的肉感,但又不顯臃腫。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棕色的眼眸裡帶著幾分期待。
莫菲隔著蒸籠不斷往上冒的水汽,和女孩四目相接,心底某個不起眼的角落,在這刻被重重戳中了……
莫菲看著她,點點頭,只想到萌動可愛四個字,完全沒有拒絕的能力。
女孩咧開嘴角,對她露出大大的笑,接著麻利地掀開蒸籠蓋,用套上塑膠袋的手抓了個饅頭給她。
&胖乎乎的白饅頭還冒著熱氣,女孩仰視著她,伸出手遞過去。
時至今日,莫菲仍記得那名少女遞給自己饅頭的畫面,記得她手上香軟可口的饅頭……還有那雙小巧稚嫩的手……
&現實中,不耐煩的男聲打破了她對往事的回憶。
&謝。」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