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廟的真正主人
隨著縮骨師說完這句話,呼,廟門外突然倒灌進一股狂風,廟門重重帶上。
嗚嗚狂風在老廟上空尖銳打轉,發出尖銳可怕嘯叫聲。
這一切變化來得突然,仿佛是這句話代表著某種不可言說的存在,直接觸犯到最大禁忌。
突然的狂風不僅帶上廟門,還把賣碳人後背乾柴上的蓋著的防潮布吹開,露出了詭譎畫面。
這哪裡是什麼乾柴!
而是一座石刻神像!
原來賣碳人張高自始至終背著的都是一座神像!
那神像遍布歲月痕跡留下的坑窪與污漬,最少經歷了幾百年的風吹雨打,才能風化這麼厲害。
這神像雕刻的是百眼道君像。
最詭譎的還是石像表面的那些百眼,居然都是活靈活現的人眼,時不時邪魅眨動,密集得讓人頭皮發麻,帶著極致的邪惡。
難怪張高此前怎麼都看不清廟裡供奉的是哪路神佛,原來這百眼道君石像一直被他背在後背,成為百眼道君石像煉製的倀鬼,助紂為虐,幫百眼道君石像在山中遊逛,尋找活人心肝脾肺腎和眼球,幫百眼道君石像補上更多眼球。
假如按照誘騙吃到一個活人就能補上一對眼珠子,這深山老廟裡的百眼道君石像已經吃了不少人。
這座百眼道君廟的歷史太久,已經沒人能記得當初修建它的原因是什麼,或許是山民們不希望經歷張高一樣的迷失方向,所以自發在山中修建這麼一座山廟,一來希望有個偶爾避風擋雨地方,二來希望自己能看清前路不會迷失在山林里…只是時過境遷,哪有什麼是永恆不變的,滄海都能桑田,更何況是人心思變,沒人供奉山廟,山廟慢慢荒廢,慢慢淪落為喜陰之物蛇蟲鼠蟻的巢穴,成了一個聚陰之地,百眼道君的心也跟著變了,從為民祈福的道君,變成了遭人捨棄後的怨氣難平的邪神
反正誰知道具體真相是什麼呢,就如沒人關心百眼道君為什麼會黑化。
隨著百眼道君石像顯化真身,倀鬼張高也現形出原貌,張高以肉眼可見速度腐爛,最後變成一具死了有些年頭,全身掛滿霉斑的發黑乾屍。
就像山民家家戶戶都會掛在屋檐下風乾臘肉乾。
面對眼前場景,縮骨師臉上沒有緊張與害怕,反而開口詢問這些天的山中,可有發生什麼特殊的事?或特殊的人?
百眼道君石像沒有說話,只有倀鬼張高眼睛直勾勾盯著縮骨師,眼珠子只有瘮人眼白,沒有瞳孔。
縮骨師冷哼一聲:「貪婪小鬼最是難纏,我來的路上,恰好碰到兩個攔我路的劫匪,他們就在殿裡供桌下。」
當倀鬼張高踏進廟殿,掀開褪色厲害的灰濛濛供桌桌布,看到供桌下兩個五花大綁,嘴巴被衣服布片堵上,正兩眼驚恐瞪大看著自己的活人祭品時,倀鬼張高笑了。
活人眼睛越是恐懼,驚恐,越是人間美味,是人間最滋補的補品。
倀鬼張高惡鬼撲食在兩名劫匪身上,伴隨痛苦嘶叫與身體劇烈抽搐,兩個大活人很快沒了動靜。
隨著倀鬼張高起身,看到兩人面部皮肉被啃食得一團血肉模糊,眼眶空洞,眼球消失。
得了祭品,心滿意足的百眼道君石像,借座下倀鬼張高之口說話了,那是一個嘶啞乾澀的陰測測聲音:「你們…應該…加快助我修行…只要我修煉到千目境界…才能擺脫這個地方…幫到你們更多」
「這不就是…你們一直來廟裡…找我的…原因嗎…桀桀桀」
倀鬼張高說話斷斷續續,很艱難的樣子。
或者更加準確說,是百眼道君石像在荒廟裡沉寂太久,與外界溝通不多,不善言語。
縮骨師皺眉,不滿哼道:「我們怎麼做事,自有分寸,還用不著你一個邪神道來跟我們神神叨叨。」
「哈…哈…哈哈哈」倀鬼張高想要張嘴大笑,只是這笑聲乾澀難聽,比棲息在山廟周圍百年老樹上的寒鴉呱叫還難聽。
「除了你們…任何接近附近的人…早都祭了本道君的…肚子」
「你們…有好多天…沒來我這裡…住了…你們上次說要找撿骨師去鬼蛾山…給人撿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