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聲綿綿,絲絲入骨。
原本韓鋒並沒有見過清陽,對於清陽究竟有何德何能可以祭煉混沌鍾,他心中一直沒有一個實觀,對於清陽也是不以來然,想著對方即使是天姿不凡,也不會是自己數百年積累的對手。而且,他自己自修行以來,就未償一敗,他自己便是一個天姿不凡的人。
此時見到清陽,只是眼中微微一暗,他的瞳孔緊縮。
只聽清陽說道:「聽聞碧波被長老拿住了,不知現在何處?」
毒寧的臉上一片陰沉,陰沉的要滴出水來,曾經何時有過人這樣跟他說話。但是他在這一刻卻感覺到了沉沉的壓力。與別人的不同的是,他拜入道宮到現在,極少卻遊歷黑暗,儘管如此,他的修為卻一路上漲,從來沒有過人這樣對他說話。
「沒有。」毒寧低沉的說道,他手中的劍依然出鞘,但是握劍的手去緊了緊了。
「但是有人說來了長老你這裡。」清陽再說道,他的話緊緊的逼著。
「我說沒來就沒來。」毒寧依然是低沉的說著。他身為執法殿的長老,何曾被人這麼逼問過,而且還是一個晚輩。
「你做為一個執法長老,可記得道宮的道規。」清陽問道。
毒寧雙眼之中透著冷光,旁邊的韓鋒在看著,他心中也是驚訝於清陽此時的強勢。
清陽再一次說道:「任何人不得做有害道宮安定的事,你做了,所以你需要受到處罰。」
「誰敢。」毒寧再次低沉的問道,眼中出現了陰狠色。
回答他的不是清陽,而是清陽手中的那震動的鐘,只見那鐘身之中震起一圈赤青的光芒,那光華如刀芒,一圈震盪,割裂著虛空。靜謐無聲,所過之處,這整個執法殿都似被剖開,然而執法殿卻安然,但在毒寧的眼中,這一道靜謐清晰的赤青聲波光華,卻是那麼的可怕。
「他真的祭煉好的混沌鍾,這怎麼可能。」毒寧心中念頭一閃而過,手中的劍已經點代而出,一道弧光自他的頭頂起,在他的正前方達到頂點,光芒亮銀色。
這一刻,整個造化殿都靜止,整個造化殿的一切都歸於這一劍,毒寧整個人在這一剎那像是消失了,肉眼依然能夠看到,但是卻感受不到,他的精氣神,他身上的靈力都壓縮凝聚在了這一劍之中。
如果那鐘身震起的一圈聲波是大音希聲,是聲波凝結到極致而又靜謐無聲的矛盾,只要是人見到這一幕,都會相信,只要觸及到那聲波,便會瞬間散為虛元。
而看到毒寧這一劍,則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銳利,仿佛任何事物遇上了這一劍都會斬為兩半,即使是塵埃也難逃,山川也無法倖免。
即使是韓鋒也不由的退了一步,他與毒寧在這裡面鬥了那麼久,也在這一刻感覺到可怕。
看似慢的靜止了下來,在瞳孔之中烙下了印記。
然而無邊的靜謐之後是滿眼的尖嘯。當那劍芒與聲波觸及的那一剎那,無盡的聲波四散飛揚,只是這四散飛揚的一切只在韓鋒眼中呈現,他的眼眸極外明亮,卻倒映著這整個造化殿之中的一切,一切有形的無形,一切普通人看不到的聽不到的東西,那些無法目視的破碎,化作無形的尖嘯。
韓鋒可以確定,這一刻只要在這殿中的之人的修為低了,當這無形的散亂聲音就足以將之震散。
韓鋒的一縷頭髮飄起,突然無形的散滅,與此同時,造化殿之中的桌椅都在這一刻散滅於無形。原本造化殿之中的一切都消失了。
清陽依然站在門口,手托著赤青色的混沌鍾,一點都沒有動。
毒寧的臉上則有了驚色,他並不是不知道混沌鍾強大,混沌鍾為鎮壓道宮氣運之寶怎能不強大,說的再直白一點的話,那就是這一座道宮最後底氣,最後的保命之處。
毒寧見過的是當年半山持此鍾在別的世界之中震盪而響,那是毒寧唯一一次外出,那一次,他是真正的體會到混沌鐘的可怕。但是他後來再去體會混沌鐘上的那種震盪一切的法意之時,他立即知道,想要祭煉這混沌鐘的話,就自己的修為,需要一個漫長的歲月,而且還未必能夠祭煉的了,也許到最後自己的身體與靈魂都被震散了,也不能夠將之祭煉成功,這也是歷代的道宮宮主祭煉混沌鍾,都是將一縷元神寄托在混沌鐘的內的道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