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自身掉進了深淵,不斷地下沉,下沉
突然,滾燙的額頭感到了一絲冰涼,那帶著溫柔的涼爽,讓陷入昏迷的少年迷迷糊糊地有了一絲清醒。少年努力地想要睜開眼睛,卻只能微微地抬了抬眼皮,有一絲微光照進黑暗的世界,少年隱約間見到一個模糊的綠色身影在身邊,隨後,眼前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且說那綠衣少女將手伸回來之後,不加思索一把將少年的手臂繞過脖子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用自己嬌小的身軀,支撐起這個瘦弱的少年,一步一步向外走去。
她要帶他去看大夫,去城南的醫館。
在錢塘,醫館雖多,但百姓卻唯獨鍾愛城南的桐君醫館。
說起這家桐君醫館,不知是多少年前的時候,一位雲遊四方的老者定居在此,結廬採藥,治病救人。此人有著濟世之能,往往那些疑難雜症到他手上,便能夠藥到病除。而且,對於窮苦百姓,他常常會減免診金。每逢流感或疫病流行時,都是他配出良方,並對百姓發放藥方藥材。眾人不知其名,因其結廬之地在一棵桐樹下,便尊稱老者為桐君先生,醫館,也被稱為桐君醫館。
花盈樓位於城北,桐君醫館位於城南,中間隔了整座錢塘城區,這一去,就是三十里路。
此刻恰是夜深時分,雖說如今已經沒有了宵禁,可是夜裡也沒有白日裡可以雇用的馬車。於是,本來打算去買宵夜的少女攙扶著一個少年,快速向城北走去。
此時剛入夏,夜風拂來,帶有一點寒意,單薄的衣裙抵擋不住寒夜的涼意,而一旁的少年似乎也覺得冷,不自主的向她的身邊靠攏。此時離倆人出發,差不多過去了一個時辰。
錢塘有一條攏月河從中間穿過,將這座城分為一南一北。而他們此時正走到河上的橋邊。
少女額前的髮絲已被汗水打濕,她將頭髮撩到一側,用衣袖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珠,把少年往身邊拉了一拉,又把手環過少年的腰,防止自己一時沒用上力,他就會掉到地上。
天穹之上,陰雲翻滾,暗淡的月光不時地透過雲層的縫隙,灑在這座靜謐的小城上,灑在粼粼的攏月河上,灑在人間這依靠著的兩個人身上。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堅持下去,汗水早已濕透衣裙,兩條腿像是在地上扎了根,怎麼都邁不開一步。胸腔中似乎有一團火在燃燒,讓人喘不過氣來。她只有不斷地告訴自己,醫館馬上就到了,就在前面了,再往前走幾步,再走幾步就到了,到最後,幾乎是一步一步挪著向前走的。
再說那昏迷的少年,迷迷糊糊間,感覺是自己被別人攙著行走,其實幾乎是少女背著他在走。耳邊是沉重的喘息聲,也許是夜風吹過的關係,也許是自己在移動的關係,少年感覺清醒了一些。
努力地睜開眼睛,暗淡的月色下,有一位綠色衣裙的少女正拖著自己行走。她略微比自己高一點,她的側臉上粘著被汗水打濕的髮絲,她的一隻手拉著自己,另一隻手環在自己的腰間,把自己牢牢地固定在身邊。他把頭靠過去,想要道聲謝,卻也只是嘴巴動了動,發不出任何聲音。
耳邊縈繞的是她的喘息聲,她的身上,有著好聞的,水果的香味,淡淡的,似乎能減輕自己的痛苦。他知道,自己這一輩子,都會記得今晚的月,今晚的風。
月中天,桐君醫館。一男一女,倒在醫館前。少女順了順胸口亂竄的氣息,便開始敲門。
「砰砰砰,砰砰砰,」
「先生,先生,有人求醫啊。」
也許是沒有叫醒已經入睡的桐君先生,少女換了口氣,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呼喊,「先生,先生,救命啊先生」
許久,醫館的門被打開,少女抬起頭,面前站著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家,披著一件深青色長袍,看著門前的兩人,笑著說道,「對不住,人老啦,耳朵不太靈光啦。」
眼前的兩人,一個昏迷不醒,一個氣喘吁吁,老先生不禁笑著問道:「不知倆位,何人求醫啊?」
少女順了順氣,然後說道,「先生,是他,先先生,快救救他。」
桐君先生看了躺在地上的少年一看,笑著對她說道,「不妨事,只是一場風寒罷了。」
說著扶起地上的
第二章 就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