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無相之境竟然困不住你們?」
下方另一位黑袍人看清了來人的身影后,發出了一聲不可思議的驚呼。
「原來是你。」
秋池雨的目光穿透了厚實的黑袍,看清了發言之人的面容,正是極樂之宴開幕之時表演幻術的那名幻術師。
而至於方才那名拿著匕首的黑袍人,秋池雨連看都懶得看,不過又是一位被人洗腦了,天真地以為只要推翻了伏夏的統治,自己就能一步登天的白痴罷了。
幾道劍光划過,禁錮著長樂公主的符咒鎖鏈被斬斷,花青兒一步躍起,將下墜的李謹顏抱在了懷裡,看著懷中少女蒼白的臉色,花青兒對這些黑袍人,自然沒有好臉色。
「赫連大師,你坐擁天下第一幻術師的美譽,當朝天子更是賜予了你數不盡的榮華富貴,你的歸墟幻夢之術,就是用來傷害長樂公主的?」
秋池雨的目光咄咄逼人,即便是赫連餘光身披黑袍,也不敢對上她的眼睛。
「炎龍牧大人,天子的確對我寵愛有加,但我的身體裡,流淌的是千綏帝國的血脈,這一輩子我活著的唯一信念就是復國,你能明白我的感受嗎?」
赫連餘光激動地摘下了黑袍的兜帽,那有著胡人血統的碧綠色眼睛裡,滿是堅定慷慨的信仰。
「可笑,伏夏皇朝建立至今已經三百多年了,你的先祖還有幾人在世?當年烈煬帝橫徵暴斂,南北戰亂不斷,百姓流離失所,你難道認為,天下人會願意回到那樣的王朝治下嗎?」
秋池雨向前邁進一步,赫連餘光便往後退一分。
「你一路從西域走來,可有看到戰亂,可有看到流民?可有看到黃河決堤,水淹千村的景象?你可有看到,災民易子而食,餓殍遍野的人間煉獄?你可還記得,這些畫面,可是真真切切發生在你們千綏帝國的統治下?
你以為你是臥薪嘗膽一心復國的勇士嗎?你只不過是在享有了錢財之後貪得無厭想要奪取權力的反賊罷了。」
「不,你休得在此妖言惑眾,這裡有著我們的勇士百餘人,任憑你炎龍牧修為通天,今晚你們也走不出這裡。」
赫連餘光跪倒在地,此時已經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瘋狂,秋池雨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就像在看一隻掙扎著的螻蟻。
「你想跟我動手?」
秋池雨腳下的星盤綻開道道裂痕,岩層被烈焰炙烤成焦黑的色彩,她的眼中閃著明亮的火焰,讓人無法直視她的目光。
「大幻夢魘,炎龍牧,永遠受禁於無色無相的幻夢當中吧。」
赫連餘光抱著魚死網破的心態,將自己的幻夢之術提升到了極致。這一次,他演繹出來的幻境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來得真實,來得龐大,在這背水一戰的心態下,他的歸墟幻夢大法邁入了全新的境界。
「哈哈,哈哈哈,天佑我也,炎龍牧,你當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嗎?」赫連餘光張開雙臂仰天大笑,真是天無絕人之路啊。
刺啦一聲,像是布帛被劃破的聲音,赫連餘光的大笑聲也隨即戛然而止。
那迅速升起籠蓋四野的幻夢,像是被一根針洞穿了一個小孔,隨後被人順著這個小孔撕裂了一般,化作片片破碎的光斑,消失在了黑暗中。
「什麼?」
此刻,赫連餘光寧願相信是自己陷入了幻夢當中,也不願接受眼前的事實,自己已經煉至極境的幻夢之術,竟然被人如此輕而易舉地破解了。
抬眼看去,秋池雨背後的少年恰好收起了向天刺出的長劍,觸及到自己的目光,他還很有禮貌地向自己抱劍行了個禮。
可在赫連餘光的眼裡,這就是赤裸裸的嘲諷,自己苦修了半輩子的得意之作,仿佛只是一個笑話。
一時間,急火攻心,赫連餘光猛然突出一口鮮血,他大口地喘著粗氣,胸口劇烈地起伏,掙扎了幾下便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生機。
回望一生,他從出生的時候開始,便被族人認為是光復千綏的福星,隨著年歲的增長,他更是表現出過人的修行天賦。後來,他跟隨三十六國中最古老的巫師學習幻夢之術,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迷惑整個伏夏。
可如今到頭來,他所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