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上的晚風溫柔地輕拂著月光,斷橋之上行人來來往往,俊俏的少年與窈窕的少女走過,帶著幾聲嬉笑,引得有人不住回望。
「你就這麼答應她啦,她可是荒火教的人,誰知道這是不是一處陷阱,就等著你這個小色胚往裡跳呢。」一路上,花青兒似乎對青崖答應了無憂要為她尋來解藥一事耿耿於懷。
「她沒有理由騙我的,她所中暗香浮動之毒是做不了假的,這毒素每日子時發作,中毒者將飽受裂膚之痛長達一炷香的時間,她若真的想擺脫這每日的折磨,我們就是她最好的幫手了。
即便如此,城主府也不可貿然闖入,我們先去探探虛實,如若真有埋伏,我們自可另想他法。不過現在嘛,還是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青崖抬頭看了看天空,皎皎明月於夜空中穿行,時不時地扯過幾片雲朵,悄悄地躲了起來。
「明夜月黑風高,看起來很適合殺人放火啊不對,是很適合暗中潛入啊。」
一個時辰之後,花盈樓走廊盡頭的那個小房間,那是青崖生命中第一個正式落腳的地方。雖然已是三年未回,但這房間裡的一桌一椅卻一直清晰地刻印在青崖的腦海中。
沒想到,三年過去,房間裡依舊打掃得乾乾淨淨,就連桌椅擺放的位置也不曾變更。
床頭疊放著的整整齊齊的被褥,就像是他早上起床後疊好擺放在那裡,然後晚上回來所看到的那樣,仿佛這三年的山中歲月,不過是眼前恍惚,他依舊是花盈樓的那個小廝,勞作了一天之後回房間休息。
青崖突然感覺心裡一空,他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活動了一下手指,掌心一陣白光閃過,還伴隨著呲呲的電流聲,青崖這才舒展開眉頭。
青崖重新鋪開被褥,熟悉地打開衣櫃,換上了潔白的睡袍,鑽進了被子中。床上的青崖用手臂枕著自己的腦袋,眼前晃過柳白鹿清艷的容顏,搖光峰上的山風輕輕地撩起她的一縷青絲,就連風也對神女無比眷戀。
眨了眨眼睛,眼前的畫面來到了落滿楓葉的鏡湖邊,在漫天飛舞的紅葉中,洛神舞姿娉婷,驚鴻一面。
這些美好的瞬間,一幕幕地浮現在青崖面前,讓他清楚地認識到,這三年的時光,不是南柯一夢。
青崖就這樣漸漸地睡去,也不知怎的,最後出現在她眼前的,卻是那如彼岸花一般妖艷,比夜色更為神秘的紅衣女子踩著月光向自己踏來
「姑娘,方才你不辭而別,在下還未感謝姑娘相助之恩,而且,在下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然而,回應青崖的,卻是一道凌冽的劍光。
劍光落地,光芒散去,一柄黑色的長劍釘在面前的青岩上,入地三分。
紅衣蹁躚,眼前的女子緩緩落下,光潔的足尖輕點,落在了猶在顫動的劍柄之上,青崖這才注意到,原來她的腳指甲上,也塗著紅色的蔻丹。
原本青崖這樣屬於是失禮的舉動,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調戲的行為,不過青崖覺得反正這是在自己的夢中,便也沒有在意那些禮教之言,
紅衣女子似乎覺察到了青崖的目光,她柳眉輕蹙,腳尖輕點劍柄旋轉而起,順勢向面前的登徒子踢出了一腳。
青崖還沒來得及反應,右側臉頰已被重重地挨了一腳,只見他踉蹌了向後退了兩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詫異地自問道:「不是說夢中是沒有感覺的嗎,這麼這一腳挨得如此疼痛?」
「不過既然姑娘想切磋一番,在下自當奉陪。」
青崖沒有多想,腳尖一點,身影如同流風一般向前竄去,不到眨眼的功夫,青崖已經突進到了紅衣女子的身前。
他知道插在地上的那柄劍是她留給自己的,不過對方一個姑娘都是手無寸鐵,出於那隨著他年歲漸長而愈發強烈的男子漢的驕傲,青崖還是選擇了赤手空拳迎敵。
也不知是哪來的默契,兩人都沒有動用修為道法。
見青崖突身而來,紅衣女子嘴角勾起了淺淺的笑容:「身法不賴嘛,只不過還沒練到家呀。」
說完,只見她輕輕地向後跳了一小步,恰好避開了青崖的落點。青崖一擊不中再次躍起,此刻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五步,青崖對擊中對方充滿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