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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力學乖了,下馬鑽進小巷子,等遊街的浩浩蕩蕩過去才出來,問路邊行人剛才那是誰,答曰天下第一神壇的壇主張德成。
「張德成和曹福田誰更厲害?」王力問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
路人白他一眼「誰殺的洋人多誰厲害。」
王力挑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路人說「這二位都是直隸總督請來共商國是的義民,打洋人還得指望他們。」
王力咋舌,怎麼看都像是烏合之眾的一幫傢伙居然能被直隸總督請來開會,凌駕於正規軍之上,這大清是真的好不了了,他不敢久留,帶隊出城,剛出城門就落進了陷馬坑,兩邊樹叢伸出無數黑洞洞的槍口。
設伏的是曹福田的人,老曹睚眥必報,剛才在城裡王力敢頂撞他,這口氣豈能咽下,所以早就派人盯梢跟蹤,在他們必經之路上設下埋伏。
只有戰死的白龍軍,沒有投降的白龍軍,哪怕被槍指著也要奮起反抗,一場亂戰後,二十名白龍軍戰死三個,重傷三人,其餘的突圍而走,王力被生俘。
半個時辰後,王力和三個傷員被帶到曹福田面前,老曹大手一揮「砍了!」
王力被按倒在地,一人掀去他的草帽,另一名刀斧手拿起海碗喝了口酒,將酒水噴在雪亮的大刀上,說道「刀消過毒了。」伸手去抓王力的辮子。
砍頭之前,先抓住人的辮子櫈直,這是菜市口傳來的規矩,但是刀斧手沒摸到辮子,只看到一個道士頭。
這就有些離奇了,不留辮子,肯定不是正經官兵啊,刀斧手不敢怠慢,上報壇主。
曹福田聽聞,也感詫異,他再問王力究竟是什麼人,王力眼珠一轉,說自己是白龍教的護法,此番也是來扶清滅洋的。
曹福田有些狐疑,他化程度不高,只聽說過白蓮教,沒聽說過白龍教,又不想承認自己的孤陋寡聞,便道「原來是白龍教的小崽子,我和你們教主是老朋友了,今天先不殺你,等你們教主來給我賠禮道歉,我就放了你。」
王力冷笑「你且等著吧。」
曹福田也不和他廢話,讓人將其拖下去關押,自己更衣去總督衙門見當官的。
……
劉驍奔波了一晝夜還沒休息,就聽說王力被人抓了,當即大怒,點兵去天津城要人,突圍回來的士兵告訴他城內發生的事情,劉驍聽了心生一計,搞封建迷信,白龍軍不比這些野狐禪強多了。
當晚,直隸總督衙門,裕祿身穿常服,正在等候兩位壇主的到來,他今年五十歲,本來想著仕途上再進一步,加上大學士銜,現在看來能保住頂戴就算不錯了。
作為正白旗官宦家庭出身的官員,裕祿根本看不起這些拳民,但是形勢比人強,現在大沽口被洋人占了,幾十艘鐵甲戰艦虎視眈眈,出了天津城南門就是洋人的紫竹林兵營,與京師的電報線杆也斷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滿城都掛紅燈籠,滿城都是紅包頭,他雖然貴為總督,手底下卻沒有兵,他怕啊,不得不憋著鼻子將曹福田和張德成請做座上賓。
兩位壇主幾乎同時抵達總督衙門,各自都帶了二三百隨從,一水的赤膊大漢,紅包頭,腰後插著牛尾刀,走路邁著字步,雙方誰也不服誰,但也不至於一言不合就開打,表面上還要維持著虛假的和氣。
裕祿親自出儀門迎接,將客套功夫做足,兩位壇主都志得意滿,張德成是貧苦船民家庭出身,曹福田原是個兵痞,以二人的身份本來是絕不會與封疆大吏有任何交集的,沒想到今天竟然能分庭抗禮,心得意自不用說。
總督大人老臉笑成菊花,一手牽一人進儀門,直入二堂,這裡酒宴早已擺好,分賓主落座後,曹福田就迫不及待的要給總督大人露一手絕技。
只見他手紅帕一翻,一隻活生生的鴿子變了出來,撲騰著翅膀飛走了,眾人皆驚,總督大人更是讚不絕口。
張德成嗤之以鼻,天津城人傑地靈,耍戲法的人太多了,這種小伎倆也能上的了台面,也不嫌丟人。
「大人,讓小的們練點真功夫給你瞧瞧。」張德成一聲令下,兩個精瘦的小伙子下場,拿一柄雙頭紅纓槍各自頂在咽喉,用力向前擠壓,兩人臉紅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