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桿慢慢彎曲,鋒利的槍尖竟然不能入皮肉半分,這可是做不得假的真功夫。
「再來!」張德成一拍巴掌,又有人上前擺一張長凳,凳子上放兩把鍘刀,刀刃向上,一個赤膊大漢躺在刀刃上,胸口又放上一塊巨大的青石板,再有人拎著大鐵錘上前,大吼一聲,鐵錘將青石板打成兩段,赤膊大漢翻身躍起,向總督大人行禮,迴轉身來,背上只有兩道白印。
裕祿捋著鬍子讚不絕口。
曹福田面不改色,一點不覺得自己的小招數丟了面子,只見他一招手,之前飛走的鴿子竟然又飛了回來,嘴上叼著什麼東西,曹福田取下來裝在盤子上,招手讓侍者呈交給裕祿。
盤子放在裕祿面前,他老眼昏花的,戴上進口的老花鏡一看,嚇得差點吐了,這分明是一顆人眼珠子。
「大人,我的神鳥一個時辰能飛百里,趁著老張的小兄弟們耍把戲的功夫,去了大沽口一趟,把俄國將軍瓦西里的眼珠子給叼來了。」
曹福田說完,矜持的看了張德成一眼「老張耍了兩個把戲,我們也來兩個唄。」
這邊出來兩個人,一人手持洋槍,一人赤膊叉腰站著,這是要表演刀槍不入的絕技。
正要開槍,忽然一名總督衙門的標兵把總屁滾尿流進來,說大事不好了,天兵天將下凡了。
不但裕祿詫異,兩位壇主也吃了一驚,天津地面上還有誰比他倆更會裝神弄鬼。
裕祿問那把總,到底看見什麼了,如此慌張。
「是真的天兵天將。」把總言之鑿鑿。
「出去看看。」裕祿好奇心上來了,他對於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敢全信,也不敢不信,萬一真的呢,那不就撿到寶了。
兩位壇主也帶著人跟隨裕祿一起出門,總督衙門位於城市交通要衝,視野開闊,離得老遠就聽見吹吹打打,光芒四射。
這音嗩吶曲調不一般,《小刀會進行曲》的每一聲都敲擊在人心口,點燃鬥志,令人心情激盪,仿佛胸充滿了戰鬥的熱忱,不去和洋人大戰百回合都不能緩解。
大隊人馬開過來了,一水的古裝打扮,髮髻,右衽,這是明代之前漢人裝扮,清軍入關以後,不但留髮不留頭,還強迫男性換裝,穿滿族服飾,長袍馬褂馬蹄袖從此入主原,不見漢家衣冠已經三百年矣。
來的是一支漢家衣冠的騎兵,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各色旗幟,盔明甲亮,帥旗下眾將官簇擁的大元帥劍眉星目,三綹長髯,金盔金甲,外罩綠袍,旁邊有人捧著關刀,莫非這就是關二爺真身下凡。
關二爺身邊有一少年將軍,手持三尖兩刃刀,眉心開了一目,莫非就是二郎顯聖真君楊戩下凡?
只見那楊戩的第三隻眼放出萬丈光芒,總督衙門前眾人只覺得眼前綻放了一萬個太陽,太亮了,亮到眼睛都瞎了。
這是真的天神下凡了,絕對做不得假,曹福田和張德成兩人激動到顫慄,腎上腺素急劇分泌,外加尿失禁。
裕祿也尿了,溫熱的尿液順著大腿流下來,兩股戰戰,根本站不住腳。
誰也不用笑話誰,大門口幾百個團民加衛隊,全都跪下了,一個個涕淚橫流,天津全城家家戶戶掛紅燈的名堂叫做「迎仙姑」,萬萬沒想到,何仙姑這種低品級的地仙沒迎來,卻把關聖大帝和二郎真君給接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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