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嘉薇微微眯起眼眸笑了,「我家裡離這兒近,所以是從小巷穿過來的。」她細細看了他一番,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他穿青色的衣服,挺拔的身姿讓他看起來像一枝青竹,比平時的清貴氣質多了幾分純淨。
再看看自己身上,穿得竟是如此的巧合,她月白色的旗袍上丹青似的畫了幾節竹子,淡淡的,卻又極其傳神。
聶維鈞轉過身,「這樣。那我們走吧,這裡實在熱得緊。」
葉嘉薇點點頭,跟著走了上去,兩人這麼久沒見,卻沒有半分尷尬的感覺,反倒很舒服。葉嘉薇怕熱,走得極慢,漸漸落了在聶維鈞後頭。他腳步頓了頓,等葉嘉薇走到與他並肩的時候才又重新邁開了腳步。
不一會便走到了那條熟悉的長滿青苔的小巷,他們所謂喝酒的地方便是知行的小酒館。已經來過一次,葉嘉薇也就可以輕車熟路跟著聶維鈞走了。
走出巷子還是一眼看見那面旗幟,因為天氣熱,連風都沒有,所以它便無精打采地垂在那裡。不過那裡竟是空無一人,門也關著,這個倒是讓葉嘉薇吃了一驚,臉上閃過的失望之色當然也沒有逃過聶維鈞的眼睛。
他看穿她的心思,笑了笑道:「知行前段時間便回上海了,不過你也別這麼失望。她走了,可是酒館的鑰匙是留給我的,裡面美酒多的是。」說著便拿出鑰匙上前幾步把門打開了。
葉嘉薇看著裡面各種各樣的酒瓶子撇撇嘴,「我來這兒又不僅僅為了喝酒,我還想見一見知行姐呢。她怎麼都不跟我打一聲招呼就走了啊?」
聶維鈞熟路地找到了酒窖的入口,蹲下了身準備把地板拉開,一邊說道:「這怪不得她,她那會走得急,而那段時間你又忙著照顧祁玉,她只差人把鑰匙給了我,讓我給你帶個話。」
葉嘉薇也走了上去,想幫忙,聶維鈞卻擺手讓她不用動手。她翻了個白眼,「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為我太忙,所以不記得了。直到今天才想起。」
&謊,明明那時候是因為吃祁玉的醋,才不理我。還太忙,忙著吃醋吧?」
聶維鈞被戳破也不臉紅,用力一拉,酒窖的門便開了,「我是吃醋了,又如何?」
葉嘉薇的臉難得紅了紅,「不理人還這麼理直氣壯……」
聶維鈞慢慢走了下去,「你不必下來,我去拿便好。」
葉嘉薇穿著旗袍,爬梯子也不方便,便應了一聲站在原地看著周圍的東西。知行的房子不大,可是滿滿都是酒瓶子,因為主人的離開,已有一段時間沒有清理過這裡,很多東西已經蒙上了灰塵。葉嘉薇走過去拎起其中一壺酒,直接拿出帕子擦了擦。湊到鼻尖嗅了嗅,感嘆真香。「不愧是知行姐姐,釀酒技術簡直一流。」
那頭的聶維鈞已經拎了幾壇酒出來,慢悠悠地說道:「這上面的算什麼,酒窖里的才是頂級好酒。等會你嘗了便知,保證你喝了第一口還想喝第二口。」
葉嘉薇順手將自己手中的也帶了過去,屋裡只有一張小桌子,燈光是日落餘暉般的黃,淡淡的,溫溫的。
見聶維鈞隨手便拆開了一壇酒,葉嘉薇不由問道:「我們就這么喝,知行姐會不會怪我們?」
聶維鈞從底下拿出兩個青釉色的碗,倒了滿滿兩大碗,「你擔心這些做什麼?本來這便是她給我們留的。」
葉嘉薇沒有注意到他說的「給我們留」,所以沒問為什麼給我們留,聶維鈞也沒有解釋其實這是知行給他們準備的結婚禮物。記得知行之前說的時候,聶維鈞自己倒先嚇了一跳,他和葉嘉薇還未正式在一起,知行便扯到了結婚那裡去。他說現在講這個還為時尚早,世事難料,誰知葉嘉薇最後嫁的是誰。知行卻斬釘截鐵地說,除非你只是想玩玩,不然最後必然是會和嘉薇共攜連理的。當時聶維鈞是笑了笑做回答,不過現在心境卻是不一樣了,她選的是自己,那他也就可以放下心來。也是時候給些行動出來了。
暖黃的燈光給葉嘉薇凝脂般的肌膚鍍上了一層溫柔,她的眼皮微微垂下,盯著手中澄清的酒水。聶維鈞本來還因為祁玉的事情而耿耿於懷,但是現在卻覺得一切好似都不那麼重要了,唯有眼前的人是真實的,是完好的,才是最重要的事。
葉嘉薇忽然說道:「你知道我今天約你出來是做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