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外面是炎熱的盛夏,但她感覺自己像是被困在一個冰窖之中,即使身上覆蓋了數層棉被,依然冷得發抖。
然而,這種寒冷只是暫時的,不久蘇合的身體便開始發熱,汗水如雨下,仿佛正在自燃。
她感覺自己就像一塊肉,在極寒和酷熱之間快速轉換,無法控制地在這兩種極端狀態下切換。
鍾雲一臉篤定地看著蘇合,等她說出那個自己想要聽到的答案。
「要」
鍾雲唇上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眼中卻划過一絲失望。
蘇合終於從煎熬中抽出來了兩秒:
「要你*啊!你**究竟是誰!遇到點事情就投降的軟蛋不會是我的伴侶,別想再騙老太太了!」
蘇合依舊沉浸在痛苦中,但她通過那句問話,就清楚的知道之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虛假。
她雖然暫時忘記了跟自己一同奮鬥革命的那位,可她知道,若是自己有一天真的陷入泥淖,她認可的人絕不會選擇讓自己沉淪。
要麼生,要麼死,沒有另外的可能,若不是抱有必然解放的信念,誰又能在絞肉機般的戰場上堅持下來。
每隔幾秒鐘,她就不得不翻身,否則身體就會像被雷電擊中。
在這樣的折磨里,蘇合的記憶有些許片段閃過,她摸向自己的身側——
依舊空空如也。
不知道是在什麼時候被人摘去,她現在已經能想起那是什麼,但似乎有些遲。
她的大刀不見了。
全身通電般的痛苦讓她不住顫慄,蘇合有些絕望,幻境、成癮藥物、沒有武器,身邊就有一個虎視眈眈的鬼怪不知道林杏怎麼樣了,是不是也被扔到了這個鬼屋裡。
「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鍾雲陽光帥氣的臉上失去了所有表情,「那我們回家。」
沒有開藥?沒有趁機弄死自己?
蘇合有些不敢置信,卻察覺自己形如枯枝的身體被抱起,被鍾雲鋼鐵般的手臂緊緊箍住,她根本沒辦法掙扎。
似乎真的從醫院經過川流的鬧市,回到了夫妻倆的房子,太真實了,蘇合面上帶了些嘲諷的笑,若不是因為這樣,她也不會被這個鬼屋給涮了那麼久。
她被鍾雲珍而重之地放到了軟墊上,蘇合費力地睜開眼睛,冷哼一聲,是之前那間她準備給鍾雲戒「安寧」的房間。
要說他不是故意的,蘇合都不信。
白了眼這個沒了陽光感的大男孩兒,見鍾雲一臉沉鬱地給自己蓋上被子,蘇合簡直噁心:
「別裝了,想要溫水煮青蛙的同化我?下輩子吧。」
蘇合啐了他一口,她向來是敢愛敢恨的性子,她在失憶後對鍾雲產生感情是真,而如今發現自己被欺騙,她也能迅速放下了這段虛假,只是還殘留幾分被鬼屋玩弄的憤怒,更多是對林杏的擔憂。
鍾雲默默擦掉臉上的口水,只是在離開屋子前對蘇合說了句話:
「只要你主動開口,我就會給你「安寧」。」
關上房門,鍾雲身側的手死死攥著,並未離開。
又是一夜無眠。
那傢伙還真的信守承諾,沒再給她餵藥了。
但已經攝入的部分卻無時無刻不在摧殘她的意志,蘇合只能通過不斷地傷害自己來堅持。
她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血液仿佛變成了一群瘋狂的螞蟻,在她的血管中穿行,侵蝕著她的身體。
這些「螞蟻」啃食到骨頭,使她感到麻木、瘙癢和疼痛。皮膚的癢感還可以通過抓撓來緩解,但骨頭的癢卻讓她無處下手。
身上的被子已經被她扯爛,為了不讓自己在失去意識地情況下索求「安寧」,她將破碎的被子塞進嘴裡。
為了避免自己本能將堵嘴的碎片吃進肚中,導致後續塞無可塞,蘇合找了些大小合適的硬物拿被單裹緊,留出一截纏在頭上,確保自己無法說話,也無法吞咽。
鍾雲真就沒有再做什麼,只是每天給她打一針營養液,像她之前那樣幫她收拾屋子。
蘇合已經連續十二天沒有合眼,她渴望幾片解藥來結束這無盡的煎熬,她想
46 飛車修理部(三)